□ 徐晟

高考分数刚出来，亲戚就打来电话，想让我帮他孩子填志愿。他说我女儿当初卡线进了吉大，一分没浪费，准有啥诀窍。

“七分考，三分报”，这话不假。志愿填好了，能进自己心仪的大学。填不好，要么高分低就，感觉亏得慌，要么滑档没学上，更揪心。其实，分数出来后，无论高低，填志愿都会犯愁，总觉得“再多几分就好填了”，因为人的眼睛总是向上看的，总想进更好一点的大学。当年我和女儿也是这样。

女儿一向用功，可关键考试似乎总差点运气。中考时，差了五分，错过了最好的重点高中。高考时，她最拿手的语文又意外“掉了链子”，比预想的少考了近20分。这下可好，我们心心念念的武大和华科，彻底成了念想。

分数改不了，只能在填志愿上下功夫。女儿想让我帮她一起定，但我得上班，就商量好，我在单位琢磨，她在家里研究，晚上碰头商量再填。

那阵子，女儿自己埋头抱着几大本厚厚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勾勾画画。我呢，对着电脑，反复查看全省考生成绩“一分一段表”，比对着女儿在全省的排名，先初步圈了十来个有希望“冲一冲”和“稳一稳”的学校。然后，像侦探一样，把这几所学校最近5年在我们省的录取最低分翻了个遍，细细比较它们跟当年一本线的“线差”，琢磨这线差是涨了还是跌了，推估今年它们可能的录取线，心里大概有数了，哪些能报才有底。

晚上回家，我和女儿一碰头，发现目标学校都圈得差不多。只不过，我想让孩子离家近点，省内的学校看得重些。女儿更在意学校名头，“985”“211”在她心里分量更重。女儿解释说，将来找工作，学校名气大机会也更多。女儿说得有道理，我尊重了她的想法。

填志愿很有讲究，特别是平行志愿的头一个位置。按照“冲一冲”的原则，我们挑了她特别想上但又有点悬的吉林大学；第二个位置，选的是“踮踮脚、跳一跳”也许能够着的，女儿顾及我的想法，选了省内“211”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第三个位置要“稳稳当当”不能有闪失，选了把握比较大的武汉理工大学；最后留个保底的“安全垫”，选的是十拿九稳的兰州大学。第一志愿系列，我们用上了绣花功夫。

填好这最关键的头几所学校，后面的志愿，就没花那么多心思了。当时心里想，要是连保底的大学都上不了，不如复读一年。

学校定了，挑专业又是一场硬仗。我们对着一排排往年各专业的录取分，比对女儿的兴趣，琢磨将来毕业的出路，那感觉，简直像在无数个岔路口做选择，生怕选错了。连续琢磨了好几天，填填改改，终于把志愿表塞进了系统，那一刻，家里人都松了口气。

紧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真的很紧张，直到录取结果出来，心才落回肚子里。女儿的分不多不少，正好压着吉林大学的线进去了。后来听说有几个比她多考了十几分的同学，因为志愿没报好，进了名气不如吉大的学校。那几个孩子心疼地说：“我这十几分，等于白考了。”

又到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了。窗外蝉声如歌，电话里亲戚急切的声音，让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灯光下的女儿，眉头微蹙又专注的样子，那堆被翻得卷了边的志愿填报书本，那些被我们用红笔、蓝笔密密麻麻圈点过的表格……仿佛就在昨天。

真的希望，今年高考的孩子们，都能填好志愿，跨进自己心仪学校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