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来源: 牡丹晚报 发表时间: 2025-10-22 09:19
□鲁 北
读书的喜好由来已久。小时候买不起课外书,连教科书也读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帮母亲去小卖部买盐、打酱油醋,偶尔剩下几分钱,便悄悄攒起来——不舍得买糖块,也不舍得买饼干,只想着买几本书。那时买的虽多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一类的小画书,但读得很上瘾,其痴迷程度堪比现在人看手机,那份投入,不亚于如今大人、小孩对手机的专注。那些书,即便翻看了十几遍,依然爱惜如初。只可惜,光阴流转,几十年过去了,那些书大都无处可寻。
买书的癖好也扎根已久。四十多年前,我在偏僻的小村里当民办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仅十五元,仍要挤出些许钱来买几本书。《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名著,便是那时候购得的。工资虽然微薄,但书的定价也相对偏低,大多几毛钱一本。日积月累,我的存书渐渐多了起来,也拥有了自己的一个简易书橱。我一直觉得:拥有了书,仿佛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1997年,我把家搬进城里。搬家的时候,一辆斗车满载着我的全部家当,其中多半是书——有我自己出版的,也有我购买的。我把一袋子一袋子的图书搬到车上,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车厢。司机望着我,眼神透着异样。这也难怪!别人家搬家,多是瓶瓶罐罐,而我却截然不同,满满当当全是书。
进了城后,有了稍宽敞的书房,也有了像样的书柜,买书的热情愈发炽烈,像一团燃烧不熄的火焰。
“买书如山倒,读书似抽丝。”如今,喜欢的书只需在手机上的当当网或孔夫子旧书网上轻轻点几下,便能下单。过不了几天,快递员便将新书送到手中。可读书的过程,却慢得像抽丝剥茧。对我而言,特别是读自己买的书,绝不会囫囵吞枣。
自己买的书,读起来格外慢。借书则不一样。我也像《送东阳马生序》中记载的那样:“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每每借到一本好书,我便尽快读完。读完之后,并不就此了事,而是定要自己购一本,置入书橱,那样心里才踏实。我总认为,一本好书值得反复阅读;而要反复阅读,就不能“总向藏书之家假借”,必须得买来藏于自己的书架。读一遍,往往只能得一知半解;读多遍,方能触类旁通。
我的书,饭桌旁有,沙发上有,床头也有。我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读书,有时读几页,有时读几十页,这已成习惯。读书如吃饭,有些可以“囫囵吞枣”,有些则须“细嚼慢咽”。
我尤其喜欢睡前读书。入夜,背靠着床头躺在床上,手捧着一本心仪的书,指尖轻轻拂过略微泛黄的纸页,还能嗅到淡淡的油墨与时光交织的气息。
读着读着,睡意悄然袭来。我侧身关掉床头的小夜灯,轻轻把自己融进夜色里。
这时,窗外的月光悄然漫进了房间,像一层薄纱铺在床上。月光一床,书半床,人与影,都静静浸在这温柔的清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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