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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悠悠

作者: 张允盛 来源: 菏泽日报 发表时间: 2021-11-16 10:14

       □ 张允盛

记得那是童年时代,几个伙伴经常在故乡的村头玩耍,几乎每天都能见我们村东的一个小伙子扛着铁锨或拿着其他农具,悠闲地吹着口哨到田间去劳作,上工的路上吹,收工的路上还吹,那哨音清晰、悠扬,优美、动听,往往是人未到哨音先到,离个近百米就知道他走过来了,我们几个伙伴都非常羡慕,甚至像现在的“追星族”一样崇拜他。

趁一个他收工的傍晚,我们几个顽童像请求明星大腕签名一样围过去要“拜师学艺”。但谁知他吹得很好,就是不会教,给我们几个最好的秘诀就是“把嘴蹶起来往外吹气就行”,这也让我们非常失望。也难怪,这玩意如果作为一种非专业的“民间艺术”,确实只能是一种重在自己琢磨、自己品味、自我欣赏、自我愉悦的休闲方式。但是对于那个物质和精神都很匮乏的年代,吹口哨成为当时农村青年自我放松、自我调节的一种有效渠道,当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许是心诚则灵的缘故吧,我没事的时候就按照“启蒙导师”非常粗糙的指点进行效仿,还真行,没过多久,我嘴里慢慢从开始有点如唤婴儿撒尿般声若游丝的“嘘嘘”声,不知不觉中多少带点“旋律”了,再后来,经过天长日久不经意的磨炼,从我嘴里发出的哨音也开始清脆、圆润、响亮、婉转了。从小我骨子里就多少含有一点音乐和戏曲细胞,对这两种艺术形式可谓情有独钟,不过我的手很笨,且双手的协调性很差,所以,虽曾有点痴迷地学过二胡、笛子等几样乐器,但哪一样连门也没入就被迫放弃了。不过,动手不行动嘴行,我的口哨在潜移默化中上水平,它在我平时的生活中不仅成为一种特殊的嗜好,而且几乎成了我释放疲惫、宣泄烦躁的一种最主要的方式。特别是暑假期间干完农活,傍晚披星戴月回家的时候,一曲节奏明快、轻松悠然的《走在乡间小路上》让我浑身的劳累顷刻烟消云散;当我无意中吹起一段乡亲们特别喜欢的豫剧或其他地方戏曲,说不定还会得到哪位大叔、大伯冷不防惊奇地称赞:“哟,这小孩,年龄恁小,这戏咋吹恁好听啊?”其实,说心里话,音乐和戏曲是我人生之最爱,但我没有亮丽的嗓音、又无力学会乐器,只能用口哨这种最原始也是最纯朴的难以入流的民间艺术形式把其精髓之处表现出来罢了。

参加工作后,我在局机关干文秘,文山字海里整天没黑没白地搏击遨游,篇章字句间艰辛地推敲打磨,脑力劳动的苦累自然比小时候在庄稼地里犁耕刨种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时候,口哨更是我消除疲劳、自我放松的最佳方式。每当苦思冥想写完一篇材料得到领导肯定的时候,尽情吹一曲节奏欢快、音域宽厚的《天地喜洋洋》,每当自己的一篇稿件又在某一新闻媒体发表的时候,来一曲催人振奋、喜庆欢畅的《好日子》。但是,当我在单位夜以继日、加班加点之日,往往也是人去楼空、万籁俱寂之时,这时候,一曲缠绵凄婉的《梁祝》穿越各个楼层伴我在黑暗中摸摸趔趄地走下楼梯,然后是一曲悲怆苍凉的《二泉吟》刺破夜幕陪我顶着黎明前的夜色回家。口哨几乎成了组成我工作和生活的不可缺少的“主旋律”。有句话常说:“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可我的同事常给我开玩笑说:“听见口哨响,就知你下来”,同时对我的“吹”技也自然顺带着夸赞一番。随着“吹”名度的不断提高,有一年县里举办春节晚会时,导演居然想让我在晚会上吹一段,我婉言谢绝了,因为我仅仅把其作为一种业余爱好,全无靠其“现眼”出名的目的。能在自我调节的同时也愉悦别人,靠自己仅有的一点雕虫小技不经意间丰富大家的业余文化生活,这是我最高兴的事。

柳笛虽响终觉短,长箫古韵亦透寒,可那清脆悠扬的口哨声,牵着我童年的梦幻,伴着我青春的追求飘飞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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