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刘厚珉 来源: 菏泽日报 发表时间: 2020-12-02 09:45
在单县老城的仙人湖畔、古护城堤上,有一处凸起的平台,为单县“古八景”之首的“琴台夜月”遗址。
《单县志》记载,春秋战国时期,在单父(单县的古称)任县宰的孔子学生宓子贱以礼乐教化民众,倡树道德,简政放权,以至奸邪不行、盗贼不作,百姓安乐。闲暇之时,宓子贱便登上城郭南边的土台子弹琴吟唱,被后人称颂为“鸣琴而治”,赞誉其治理社会的方略和才能。后来,单父百姓怀念宓子贱,把土台子命名“琴台”,后又称“单父台”“半月台”“子贱台”。
《曹州府志》对此亦记载,“琴台在县城护城堤上,即旧县城之北墉也。”
传说,唐天宝年间,“诗仙”李白辞官畅游天下,途经洛阳与“现实主义诗人”杜甫不期而遇,时受宋州单父尉陶沔邀请,与“边塞诗人”高适一起踏访单父。三人饶有兴致地登上琴台,把酒吟诗,纵情放歌,留下数十篇脍炙人口的诗作。
或许,单父美景陶醉了“诗仙”,李白共来单父4次,累计居住数月。其间,常到琴台饮酒作诗,以释情怀,留下了8首诗作,其中最著名的是《登单父陶少府半月台》:“陶公有逸兴,不与常人俱。筑台像半月,回向高城隅。置酒望白云,商飙起寒梧。秋山入远海,桑柘罗平芜。水色渌且明,令人思镜湖。终当过江去,爱此暂踟蹰。”诗意为“本想到美丽的江南去游历,但途中却被深秋的单父的白云、桑柘、寒梧、秋丘、绿水所陶醉,而流连忘返……”
高适长期居住单父,以琴台为题的诗作也有8首,其中被单父后人津津乐道的是《甲申岁登子贱台》:“宓子昔为政,鸣琴登此台。琴和人亦贤,千载称奇才。临眺忽凄怆,人琴安在哉。悠悠此天怀,空有颂声来。”诗歌的字里行间充满着对任职单父宰的宓子贱之良吏贤臣的仰慕之情,歌颂了其政治才能和为民功绩,同时鞭挞了时政的昏庸无能。
杜甫的《昔游》写道:“昔者与高李,晚登单父台。寒芜际碣石,万里风云来。采拓叶如雨,飞藿去徘徊。清霜大泽冻,禽兽有余哀。”诗歌描绘了作者与李白、高适、陶沔晚登琴台,触景生情、思绪万千的心境胸襟。
后来,李白、杜甫、高适、陶沔被单父人誉为“琴台四君子”,乐道至今。
1698年,知县金天定重修琴台,且在此增设考棚,选拔贤才,“延名师以讲学,集俊才而授业”,后将琴台之处易名“鸣琴书院”。单县先人对琴台极为推崇,认为“单县的灵秀在台”,是中原文化和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循着“仙风圣迹”,历代文人墨客、达官名流,攀登琴台,怀古赋诗,以诗会友,留下佳作数百篇。元代陈奉仪的《登琴台》:“子贱静以治,巫马勤乃平。贤哉扬与马,异迹同忠贞……”清代于振的《半月台》:“高台象月偃城边,中设幢幡礼二贤。琴入松风遗响在,星随云阵夜光悬。坛虚不受葳蕤草,蒲静唯舔澹池天。筑土当年深有意,半规留待后人圆。”清代陈维崧《金菊对芙蓉·访单县琴台》:“古树云平,荒台湍激,两贤留下祠堂。见蛛丝网院,马苋围墙。承尘画壁昏于梦,千年事、陈迹苍凉。江南游子,无聊侧帽,有恨循廊。迤逦渐下牛羊。响落木西风,飒沓层冈。怅琴声未杳,蘋藻谁将。拟寻北地韩陵石,呼来语、相伴他乡。那堪断碣,摩挲已遍,一笑斜阳。”……
1945年,在琴台遗址上,湖西区抗战烈士纪念塔(现名湖西革命烈士纪念塔)巍然矗立,成为纪念革命先烈、弘扬红色文化的教育胜地。单县文学爱好者刘铮诗曰:“民族忠魂贯苍穹,碧云轻抚伴从容;琴台枕眠无寂寞,塔前景仰皆亲人。”
上世纪90年代初期,单县政协成立琴台诗社,创办了《琴台诗刊》。《创刊号》刊发了单县城东关开药铺的郎中秦令朴的诗作《水调歌头·读诗史》:“吟咏几时有?揖笔问谪仙。信乎盘古诗否?尧舜夏商鲜。我欲寻求墨客,又恐沿传讹误,何胜梦谒盘。太昊创驾辩,舜作南风篇。诗三百,孔子篆,忽略前?一言以蔽,承前启后创新坛。诗贵包藏天地,词中妙隐日月,挥翰世外天。时序分秒异,琴韵万千年。”时任社长孔凡凯、主编史绍贤欣赏有加,认为其作“汪洋不失严谨,用典思辩考究,让人大开眼界”。由此,单县普通百姓对琴台的文化情怀可窥一斑。
近三十年来,《琴台诗刊》曾经多次休刊、复刊,累计刊发单县及海内外诗词作者佳作约20000首,为弘扬单县历史文化、推动时代文明做出了积极贡献。
2008年初,单县对湖西革命烈士陵园改扩建,在烈士塔一旁重修了琴台。新的琴台虽然失去了陈迹原貌,却谱写奏响了新时代的宏著乐章。每到清晨、傍晚,广大市民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登上平坦宽阔的琴台,跳舞健身、引吭高歌,幸福感像隽永流畅的诗词歌赋,洋溢在每一张幸福的脸庞。
文/图 通讯员 刘厚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