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存金

曾记否，那一年，是庚子年，鼠年闰月，多事之秋。

猝然而至的新冠疫情肆虐武汉，继而侵袭全国，闹得一片乌烟瘴气，至今让人不堪回首。好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中央一声号令，全国上下勠力同心，共克时艰，很快打退了病毒的第一波进攻。驰援江城的医护人员凯旋的时候，正是草长莺飞、春回大地的季节。居家隔离宅久了宅腻了的人们，突然解封走出家门，顿感天高地阔，柳暗花明，空气比任何时候都清新，阳光比任何时候都灿烂，春光比任何时候都明媚。 “摧伤虽多意愈厉，直与天地争春回”，这个春天注定是从血与火中争回来的，注定是凭着真刀真枪夺回来的。那个当口，刚从惊恐不安中走出来的人们，是多么地期待，从此春暖花开、天下无恙啊！

可是，事不遂人愿，端的是“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料峭春风并没有吹散毒雾疠气，“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狡猾的新冠病毒如魔似魅，随处游走，来无影去无踪，动无声静无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东闹西闹南北，一闹就是全中国，闹美闹欧闹东亚，一闹就是整个世界，闹子闹丑闹寅卯，一闹就是三个春秋。

在动态清零的特殊环境下，三年来，我们养成了核酸检测的自觉。那种“一根棉签搅动天下诸喉，三寸试管探明人间阴阳”的日常，让人们品尝了“一统（捅）天下”的味道。三年来，我们熟悉了出行亮码的程序，那种“防护严隔离严管控严核筛严，一言既出；健康码行程码检测码防疫码，驷马难追”的严谨，让人们感受了层层把关的精细。三年来，我们适应了封控宅家的静默，分享了袍泽同亲、守望相助的温暖，但也担受了“很怕出去回不来，又怕回来出不去”的困惑。三年来，我们领略了群防群治的艰辛，那种“控疫如用篦，根根细发层层捋，务求面面俱到；防人如带球，步步为营处处盯，终能久久取功”的良苦用心，让人们共享了减少感染的万幸。

三年来，我们习惯了出门戴口罩，那种“遮鼻遮口遮脸面，隔病隔毒隔风险”的效果，让不少青春女性找到了古代闺范中“笑不露齿”的惬意和“独具慧眼”的自信。也让不少年轻男士找到了“福星高照（罩）”的欣慰和“深藏不露”的矜持。口罩半遮半掩，盖住了大半部颜面，袒露在外的只有一双眼睛。人们路上偶然相逢，四目相对时，往往就是凭据那双眼睛辨识生人熟人。碰见熟人不便碰肘，更不想握手，常常是以笑示好，以目传意。口罩封住了嘴巴，人们学会了用眼睛说话，目光交流意犹未尽时，嘴巴再做补充表达。防疫情况下，眼睛就成了信息传递的主要窗口，即便男女偶遇打招呼的眉来眼去，也不再视为过去那种浪漫式的“秋天的菠菜”，反倒当做现实版的萝卜白菜，成了一种约定俗成、见惯不怪的礼貌表情。李白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其实，人的眼睛就是一潭望不见底的春水，肯定要比桃花潭水还要深。用眼睛说话，情更深，意更浓，味更足，特殊时期的生活饶有情趣，有时就表现在这些有意无意的错位中。

三年来，我们习惯了少聚会，不聚餐，有些活动利用互联网在线上进行。这种“云来云去”的云端传播，既简便又快捷，还能让人们足不出户即可平步青云，将所有应得到的东西一网打尽。大中小学学生也适应了网上课堂，从虚拟的平台上感知大千世界。这都是疫情倒逼人们一步登天，学会了腾云驾雾的功夫。不聚餐不仅避免了醉酒暴食，还省却了许多庸俗酬酢，平添了更多家庭团圆的机会，让肠胃和身心都回归平静。三年来，我们看惯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美国防疫的放任自流，到处混乱不堪，鸡飞狗跳。那种“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所谓躺平，实在是不负责任，冷酷无情。疫情发生以来，仅美国就夺去了数以百万计的鲜活生命。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这三年的防疫抗疫，让我们亲身经历了许多，感受了许多，领悟了许多。最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就是中央的领航导向，科学防治，精准施策；就是各级党政的冲锋在前，顽强拼搏，同时间赛跑；就是医护人员的舍生忘死，救死扶伤，与病魔较量；就是子弟兵和公安民警的闻令而动，雷厉风行，双剑合璧斩毒爪；就是人民群众的同舟共济，众志成城，结下防守的天罗地网；就是作为志愿者的小人物，迎难而上，倾情尽力，为抗疫一线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从中央到基层，共同形成了抗击病魔的强大合力，共同谱写了感天动地的慷慨壮歌。

新冠病毒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孽障，其基因不断发生变异。自从被发现以来，陆续出现了以希腊字母命名的阿尔法、贝塔、伽马、德尔塔、奥密克戎等变异毒株。到了奥密克戎株一代，传播速度越来越快，传播能力越来越强，致病力却越来越弱。中央立足生命至上的原则，从国家发展全局、世界防疫大局出发，审时度势，综合研判，采取了新的防疫方略，逐步取消了主要项目的检测检查，逐步放开了封控管理。由动态清零到优化调整，由乙类甲管到乙类乙管，由重点防感染到重点防重症、保健康，并且将疫情名字由新冠病毒肺炎更改为新冠病毒感染。自此，防疫进入了新的拐点。这是一个长达三年漫长阶段的终结，也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始。

原来国家和社会承担疫情防控的主要责任，现在实行了优化简化，人人都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放开之后，新冠病毒突如其来，来势汹汹，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作为超大城市的首都北京，首当其冲，成为病毒感染暴发流行的前沿阵地。可恶的奥密克戎毒株，像一群被打急了的狗，东蹿西跳，无孔不入，疯狂地咬噬人们健康的肌体，连整日与病魔打交道、有丰富防治经验的医生护士也未能幸免。人们从惊诧“你阳了”，到惊奇“你还没阳”，只不过短短十多天时间。眼看着北京就成了“羊城”，上海、广州等城市很快就“羊群今日满山坡”，菏泽也开始“风吹草低见牛羊”了。

那些日子，人们有的在家养阳，有的在家躲阳，客观上是在等阳，谁也不愿意出门。知道大街上肯定有“羊”，可又满大街看不见“羊”的影子，谁知道“羊”在谁怀里揣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守在家里安全。一时间，冬天的大街上人越来越少，一派萧瑟冷落。有的“杨过”了，有的“杨康”了，有的不慎二次感染，成了“王重阳”。没用彩排，大家心照不宣地演绎了一场“神雕侠侣”的新版故事，就差小龙女上场了。

这个时候，人们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动态清零”的三年中，为了严格控制感染源，确保民众人身安全，国家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啊！对少部分阳性患者实施集中治疗、封闭管理，大多数没被感染的人才能够出门放心，见人安心，办事坦然。不然的话，前几波病毒正是致病力最强的时候，不知道会伤害多少人呢。

我和妻子去北京看孩子，正赶上放开后第一波疫情涨潮的时候，没几天便被汹涌澎湃的潮水湿了身。妻子先中的招，开始发烧呕吐。原本祖孙三代住在一起，家里有了“阳人”，儿子一家就搬了出去，我留下陪伴照顾妻子。为了预防交叉感染，让她单住一间屋，尽量少出来。厨房、餐厅、厕所共用时，尽量错时、消毒、戴口罩，避免密接。有时候送饭、送水，也保持一定距离。我对老伴开玩笑：“夫妻本来是最密切的关系，让病毒弄得有了戒备，似乎找到相敬如宾的感觉了，还得学学举案齐眉。”妻子立马提醒我：“你得小心呢，但愿能躲过这一劫。”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都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躲劫的话说了不过三天，我就被奥密克戎撞上了，也开始发烧头痛起来。两口子都阳了，狭窄的单元房成了名副其实的“牧羊圈。”我逗妻子开心：“如今两个羊喜在一起，懒在一起，真的就是喜羊羊、懒羊羊，成双成对了。”妻子说：“病毒都缠上身了，你还有心说笑话。”我说：“咱俩一起阳也好，这叫同心相映、同病相怜。如果你阳了我不阳，就像故事里讲的，老惦记着楼上那只靴子什么时候落地，心里会不得劲。反正阳都阳了，咱就安安心心地阳，阳它个阳春白雪，阳它个丹凤朝阳。”老伴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嫌我说得多，反正没吱声，回房间吃连花清瘟去了。

我赶紧找到布洛芬，一边拆盒，一边想网络上的那个段子。一位不识字的农民去药店买布洛芬，胡二马约说成了买“贝多芬”，店员说没有“贝多芬”，有“达·芬奇”要不要，弄得农民一头雾水，有些懵圈，一时找不到北了。我想着想着就想笑，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笑的，贝多芬是音乐家，达·芬奇是大画家，二人都是世界顶级艺术家，而艺术是包治百病的，说不定两人的代表作品“爱格蒙特”和“蒙娜丽莎”，也是二味好药呢，一听名字就解毒。既然感染了，我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丢掉了许多担心和小心。就给妻子调侃说，“老夫老妻同在一个屋檐下，很难分清你我，感染也是大概率的事。如果感而不染，那还算什么两口子”。妻子刚清罢瘟，可能有点不舒服，想笑没笑出来。我接着说：“咱俩刚吃了药，还是躺床上发汗去吧。”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说起疫情，我就很自然地想起武汉。想武汉就捂汗吧，于是，我们就回到各自的房间里捂汗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夫妇因病分房而居，反倒觉得天涯咫尺了。

在我得病之前，北京文化界的一位朋友荣先生，曾提前约我和另一位朋友徐先生一起，去附近一家稍有特色的“羊大爷”饭馆吃涮羊肉，我当时答应了，现在中招就不能去了。我便打电话说明情况，结果他们二人也都阳了。我就给他们开玩笑，都是因为预约了“羊大爷”饭局，才让我们三人欲羊先阳，三阳开泰了，但愿阳后再羊，吃出吉祥。

涮羊肉吃不成了，新冠病毒却不放过对我的折磨。好在早前就了解了感染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症状，如今这些症状就像小学生的课程表一样如期发生，接踵而来，只是症状的轻重因人而异。我分明地感触到，病毒攻击上呼吸道，不是一下子长驱直入的，而是先在咽后壁处集合，然后开始扩增、生长、繁殖，形成粉色的滤泡，再向呼吸道深处进发。咽后壁在嗓子前端，上牙膛硬腭和软腭中间，悬雍垂附近，这个地方既隐蔽又关键，可是进入人体腹地的必经之路、咽喉要塞啊，奥密克戎何其诡谲狡诈，竟然选择这么个兵家必争之地着陆，也算魔有魔道了。无怪乎咽部像刀割一样疼，原来就是这些家伙捣得鬼。

发烧浑身酸疼那阵子，我自觉意识到，正是体内免疫系统与进攻的病毒展开激烈搏斗的时候。那是一个没有硝烟的特殊战场，刀枪相对，拳脚相加，只可意会，不可触摸。所能做到的，只有多吃饭，多喝水，适当服药，好好休息，源源不断地为自身免疫系统储备有生力量，才能保障自我免疫功能奋力杀敌，稳操胜券。在那个节骨眼上，对一个人来说，这就是一场塔山阻击战，就是一场延安保卫战，就是一场抵御外敌入侵的自卫反击战。一朝变阳，七天之痒，我和妻子都是一周左右转阴的。

疫情发生以来，由于持久频繁地做核酸检测，并经常不断地使用其结果，因而“阴阳”便成了近年来使用频率较高的热词，“阴阳”观念也成为每个人须臾不可忽略的主导理念。每天晚上睡觉或清晨起床，心中总会默祷：“今天仍然阴着，明天千万别阳。”孰阴孰阳，一时成了整个社会不约而同地关注、惦记和牵念，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天长日久，对传统阴阳学说感兴趣的人也越来越多。虽然此阴阳非彼阴阳，但终归都是阴阳。

说阴阳，道阴阳，其实，阴阳有名而无形。阴阳是一个简朴而博大的中国古代哲学概念。说其简朴，一看自明，说其博大，深奥无极。阴阳的最初含义，仅仅是指日光的向背，向日为阳，背日为阴。《诗经》所载“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老子所说“万物负阴而抱阳”，都是这个意思。后来古代先哲先贤们仰观宇宙、俯察万物之后，认为自然和人类世界中所有对立又相连的现象，都可以用阴阳来概括，把这个词一下子整大了。阴阳者，宇宙之能始，万物之纲纪、血气之男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所不包。世间一切现象都有正反两方面，譬如天地、日月、昼夜、寒暑，譬如男女、忧喜、治乱、盈虚等等。这是两种对立统一、相互消长的势力，既对立制约，又互根互用、相互转化，此消彼长，此长彼消，由此推动自然和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这就是阴阳，这就是自然规律，这就是天地之道。用阴阳这个概念，指代存在于宇宙间一切事物中的两大对立面，解释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体现了东方哲学的大智慧。道之道，非常道，一阴一阳谓之道，不道自明也。

在相互依存的阴阳矛盾中，正常情况下阳为主导而阴为从属，即阳主阴从。阳一般给人的印象是上升的、温热的、明亮的等，阴一般给人的印象是下降的、寒冷的、晦暗的等，如平常所说的阳刚、阴柔，阳光、阴影，阳台、阴沟。不知为什么，核酸检测的结果，健康的是阴，病毒的却是阳，似此颠倒阴阳，从一开始就觉得别扭。后来才知道，这种实验式化验所得结果的表示方式，是根据新冠病原体存在的“有无”设定的，有则呈阳性，无则呈阴性，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国际惯例。虽然对这个事基本弄清了，但对康呈阴病呈阳，心里边还是不大舒服，总觉得把阳和病毒搅和在一起，似乎让“阳”受了委屈。

人是万物之灵长，人体更是典型的阴阳结合体。在中医理论体系中，把对于人体具有推进、温煦、兴奋等作用的物质和功能统归于阳，对于人体具有凝聚、滋润、抑制等作用的物质和功能归于阴。就人体部位而言，上部为阳，下部为阴，体表为阳，体内为阴。就人体循环而言，各种机能活动为阳，汲取的营养物质为阴。人只要活着，阴阳就存在，阴阳一旦分离，生命也就终止了。人体保持健康，最关键的就是保持阴阳平衡。阴阳调和了，就能达到筋脉和顺，骨髓坚固，气血顺从。这样，正气运行正常，邪气就不能入侵。

古人云：“一阴一阳谓之道，偏阴偏阳谓之疾。”新冠病毒作为一种微生物，本身不存在阳性还是阴性，虽然核酸检测用阳性呈现有病原体存在，我在潜意识里，还是把这个“阳”视作“阴毒”。新冠感染的头几天，自感体内阴气加重，阳气削弱，阴阳失衡，阴盛阳衰。这个时候所要坚持的，就是要扶植正气，抵御邪气。《黄帝内经》告诉我们，正气在内，邪不可干。任何疾病，本质上都是心病，调整好心态是第一位的。既不要畏阳如虎，焦虑恐慌，也不要视阳如羊，麻痹放任，更不要轻信网络乱说，盲目吃药。物随心转，境由心造。一个人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面对病毒要镇定自若，淡定从容，不能乱了阵脚。只要保持平静，一切都会在平静中迎刃而解。精神状态是人体内在环境因素，内环境的稳定有助于正气持久的保留体内，免疫力自然就提高了。家庭里一个人先阳了，很担心再传染其他亲人，所以百般谨慎，千般小心，而其他亲人也会更加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生病的人。这种来自家庭内部的亲情眷顾和感情温暖，永远是十分难得的天伦。点点滴滴，都能化作补阳滋阴、扶正怯邪的正气和力量。

元旦刚过，春节将至。吉祥的玉兔跳起曼妙的歌舞，频频向我们招手，为这个病毒侵扰的世界，不断传递春天的信息。目前，全国各地陆续迎来第一波疫情的高峰期，过了峰值的北京等大城市，主要街道已经形成人流物流，开始热闹起来。济南、菏泽等二、三线城市的状况也逐渐向好，正在焕发出勃勃生机和活力。据权威专家钟南山预测，第二波疫情将于春节前到来，节后即可逐步缓解，明年二月底或三月初，长达三年的新冠疫情将落下帷幕，回归疫情前的正常生活。彩虹总在风雨后，“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新时代、新征程、新年度，一切都会活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强起来。

忽然想起一代伟人毛泽东，当年看到江西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的喜讯，禁不住“浮想联翩，夜不能寐”，于是，“遥望南天，欣然命笔”，写下了气壮山河的七律诗《送瘟神》。诗的第一句“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是老人家对人民群众的赞颂。春风代表着新生，代表着寒冷的冬天已经结束，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春天已经来到。尧舜是说神州大地的人民都像圣贤那样机智勇敢，创造了伟大奇迹。诗的最后一句“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是老人家对“瘟神”这个失败者的嘲笑。不管你逃到哪里，人民群众都已经点燃了纸船和蜡烛，照亮天空，送你归天！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如今，面对新冠感染，新时代的人民群众更加坚强勇毅，全民抗疫的声势更加威震寰宇，阻击战、阵地战，各自为战的胜利更加灿烂辉煌。有一种感动叫中国，有一种情怀叫我是中国人。在有五千年古老文明的国度里，在久经考验的十四亿中华儿女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长久猖狂。群体免疫屏障建立之日，就是切断病毒传播之时。瘟神已经开始溃败，送瘟神的时刻正在到来，送瘟神的鞭炮即将点燃。举国同力净寰宇，必是春风满人间。唯愿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我们伟大的祖国，正如久经风霜的牡丹，众香园里最壮观。冰封大地的时候，你正孕育着生机一片，春风吹来的时候，你把美丽带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