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09日
第A06版:悦读汇

札记之功

□鲁 北

逄春阶是不是大名鼎鼎,我不知道。但在山东,知道他的人一定不少。他是《大众日报》社的资深记者,也是作家。自2004年起,他在《大众日报》开设“小逄观星”文体评论专栏至今,写出评论近1000篇,专栏4次获得山东新闻名专栏称号。他不仅观星,也写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而且写出了名堂。他的散文《坟上葵花开》获得第二届老舍散文奖二等奖;他的报告文学《家住黄河滩》获得第九届徐迟报告文学奖提名奖;他的小说《芝镇说》一经出版,受到读者青睐。

这些,大家都知道。

我和逄春阶认识也有一些年份了。每次在一起参加采风活动,都见他一个小本本不离手,红皮的、绿皮的、灰皮的,都有,有好几十本了吧!无论在田间、在地头,还是在工厂、在车间,他总是瞪着敏锐的小眼睛,问这问那,一一记在他的小本本上。

常言说得好,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况且我们的脑子并不好。有些资料,当时可能记得清楚,但过不了多久,也许就忘记了。需要的时候,再搜肠刮肚地去想,也不一定能想起来。有记忆,就有失忆。如果当时记在本本上,就成了永久的记忆。清代学人章学诚说:“札记之功,必不可少;如不札记,则无穷妙绪,皆如雨珠落大海矣!”一个读书人,如果握不住手中的笔,就像农民守不住自己的土地那样,将是不幸的。

“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明白世事,掌握其规律,这些都是学问。恰当地处理事情,懂得道理,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文章。

逄春阶做到了,所以他能写出与众不同的文章。

灵感来自瞬间。如果不能及时记录下来,这些灵感就会失去。有些东西,失去了再不会回来。

作家积累材料的方式无奇不有。唐朝诗人李贺,每天早晨总是骑上一匹弱马,带上一个袋子出门转转,随意而行,遇到景物,心有所感,便写在纸条上,扔进袋子里,纸条积得差不多了就回来。晚上在灯下,磨好墨,摊开纸张,取出纸条,加以整理、提炼,便成一首好诗。列夫·托尔斯泰与客人谈话,听到有趣的事情,往往立即把对方的话打断:“噢,等等,请停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对客人说:“你刚才说什么?”便“唰唰”地写起来,又不时地说:“请讲下去!”客人好奇地探过头来问:“你往本子上记什么呀?”“我记的就是你!”

如果你是一个写作者,你要处处留心,把每天的所见、所闻、所思,记录下来。这些,都是你写作的巨大财富。

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