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世界向何处去?记者特邀外交学院战略与和平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人民大学全球治理与发展研究院副院长苏浩,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原副院长、研究员郭宪纲和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博士生导师吴沈括,就2024年国际局势发展进行前瞻。
俄乌与巴以,硝烟何时散?
美欧援助难以为继,“破局之路”渐显?
到2024年2月底,俄乌对峙局面,将迈入第三个年头。“目前来看,俄罗斯可能会逐渐占据主动,甚至是优势”,对于俄乌局势今后的走向,苏浩预测道。苏浩指出,随着时间推移,乌克兰要想达到既定战略目标已很困难,而美国和欧洲国家也需要认真思考,如果一如既往对乌克兰军援,可能最后的结果会低于预期。苏浩表示,反观俄罗斯,正面阵线上俄军“越来越强”,前不久俄总统普京明确表示,俄方目标不仅限于顿巴斯地区,下一步还可以考虑敖德萨。这实际上是一种“进两步退一步”的方式,最终确保能控制顿巴斯。
此外,苏浩认为,“巴以冲突也影响到整体态势变化,使得(对)美国战略性的牵制再次出现。”他指出,“俄乌局势的破局之路,很可能从军事方式转变为政治和外交方式”。
随着乌克兰危机延宕,能源价格飙升、物价大幅上涨、社会矛盾加剧等一系列对俄制裁带来的反噬效应,正持续影响欧洲多国。同时,对乌援助以及乌加入欧盟等一系列问题,也继续撕裂欧盟内部,损耗其国际影响力。
对于2024年欧洲国家在俄乌问题上的态度,郭宪纲认为,“欧洲(国家)可能会调整‘追随美国,制裁俄罗斯’的政策,和俄罗斯恢复经济往来,特别是能源方面的合作,因为这符合欧洲的利益。”
巴以冲突能否走向政治解决?
针对新一轮巴以冲突能否在2024年收场,郭宪纲认为,“以色列逐渐认识到,完全消灭哈马斯是不可能的。以军可能会把加沙搜索一遍后,宣布消灭哈马斯,然后撤出加沙”。
至于冲突一旦结束后,当地局势会如何发展,郭宪纲认为,以伊朗为首的什叶派力量声望和影响力料将扩大。他分析称,“哈马斯、黎巴嫩真主党、胡塞武装以及伊拉克民兵组织都是什叶派,他们此次和哈马斯共同应对以色列的军事行动,获得了中东地区底层民众的支持”。
“只有解决了‘两国方案’(的实施),才能够真正化解巴以冲突的根源。”谈及巴以问题未来走向时,郭宪纲指出,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整个中东地区探索以“两国方案”为主的政治解决途径的努力,可能会再度呈现出来,使得局势向着政治解决的方向去演进。
大选与右翼,国际“棋局”怎么走?
美国大选牵动全球
2024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美国大选。苏浩指出,此次大选基本回归到了拜登和特朗普两位“老对手”之间的对决。
对于拜登来说,苏浩指出,目前美国国内的经济问题正在凸显,不断加息导致通胀压力大。拜登政府实施产业结构调整和吸引外资的效果都不明显。而在外交领域,虽然拜登已将欧洲国家捆绑在美国的战略框架内,但俄乌局势正出现不利于乌克兰和美西方国家的情况,巴以冲突也让美国的国际形象严重受损。不仅如此,苏浩认为,“美国国内还有很多严重的社会问题凸显出来,对拜登的支持率很不利。”
另一方面,特朗普的参选之路荆棘遍布。截至2023年底,特朗普面临的刑事指控多达91项,科罗拉多州和缅因州都已裁定其丧失在当地参选总统的资格。尽管官司缠身,但目前数据显示,特朗普的民调支持率高于拜登。对此,苏浩分析称,“特朗普虽有明显劣势,但他恰恰会利用这些劣势,变成吸引选民目光的优势。二人之间料将发生激烈竞争。”
“无论是谁当选,美国整体的国际影响力和作用力应该会有所弱化。”苏浩认为,“伴随俄乌局势中美国逐渐陷入困境,巴以冲突中的政治红利也在消失,欧洲国家可能会开始考虑和美国保持距离。”苏浩进一步指出,“一些亚太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也在认真思考,完全绑在美国‘战车’上是否完全符合自身利益。美国大选后,全球南方国家的地位可能会逐步上升。”
右翼势力抬头,全球化发展仍不可逆
除美国外,2024年全球范围内,预计还会有数十场选举,包括总统大选、议会、州和地方选举等。此前,包括意大利极右翼政党意大利兄弟党成为全国最大的政党、米莱竞选成为阿根廷新一任总统等,在部分国家,右翼、极右势力抬头趋势愈发明显。
对此,苏浩指出,尽管全球化进程仍在不断推进,逆全球化的迹象也在出现,表现为明显的政治右倾化。他认为,这种走向或许是部分人对全球化趋势的一种担忧。但采用强权政治和冷战模式处理国际关系,可能导致更混乱的国际局势,最终演变成战争。
“右翼势力的做法是历史倒退”,苏浩分析称,国际关系的主流仍在向着全球化方向推动,有的国家想逆转、要摆脱,实际上是做不到的,这是人类发展不可逆的趋势。 据中新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