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1月19日
第A06版:牡丹园

地窖里的暖时光

□高贵华

冰天雪地的严冬里,温暖显得格外宝贵。农村人熬冬、藏冬、猫冬,千方百计地求一丝暖意,来抵御切肤彻骨的寒冷。

农村人过冬自然有农村的过法,多穿棉衣、生火取暖等,想尽办法与严寒抗争。当然在最冷的时候,跳进自家的地窖里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种做法被童年的我和伙伴们不止一次地体验过,可谓屡试不爽。

第一次躲进地窖完全是一个偶然,想来还有些好笑。我们几个十来岁的孩子经常在一起玩,一天,一个小伙伴从家里偷拿了一瓶橘子罐头。我们悄悄地溜了出来,到了大街上商量着怎么打开,毕竟大家都没有打开过铁盖子的罐头。堂哥建议去他家地窖里分着吃,在大街上不太安全,万一被大人发现是要挨打的。

大家都很兴奋地跳进堂哥家的地窖,借着窖口的微光,几双眼睛齐刷刷聚集在罐头瓶上。这个罐头是个广口瓶,铁皮盖子,里面金黄的橘子瓣在糖水的滋养里折射着诱人的光辉。但任凭我们几个人怎么努力,也没有打开盖子。看到这令人垂涎的美味就是吃不到,急得大家抓耳挠腮。

最后,还是堂哥有办法,他去窖外拿了一块砖头,把瓶子砸开了。在瓶子被砸开的瞬间,小伙伴们纷纷抢食橘子。我和另外一个伙伴在抢夺过程中,被砸碎的玻璃扎伤了手。

吃罐头的兴奋洋溢在每一个孩子脸上,没有人会担心手是否被割破,会不会吃到玻璃渣子。吃完罐头,我们发现这个地窖里暖烘烘的,不像大街上那么冷。另外地窖里采光不足,里面充满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大家满怀好奇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此后,我们几个孩子经常光顾堂哥家的地窖。我们在地窖里玩过各种游戏,直到玩得浑身是汗。玩累了躺在地窖里休息的时候,吃过贮存在窖里的红薯、萝卜、毛芋头,甚至白菜。现在我只记得毛芋头生吃有些麻嘴,没有胡萝卜甜。这个地窖成了孩子们的地下乐园,储存了我的童年,也储存了我的冬天。

由于我们经常去地窖玩耍,里面被我们弄得乱糟糟的。大爷和大娘知道后,并没有责备我们,反而把碎玻璃认真地清理了一遍。他们知道孩子在里面玩,只要不受冷就行。在那个连电都没有的年代里,实在想不出比地窖更暖和与安全的去处。

当我们再跳进去玩耍,看到地窖被大爷大娘打扫得干干净净,心里便感到一种别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