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6月06日
第A06版:牡丹园

为中国“三北”沙漠治理献歌

编者按

“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这里要加一个‘沙’字。”2021年3月5日,在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来到他所在的内蒙古代表团参加审议,对进一步加强生态治理提出要求。2023年6月5日至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考察,主持召开加强荒漠化综合防治和推进“三北”等重点生态工程建设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

今天,在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加强荒漠化综合防治和推进“三北”等重点生态工程建设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一周年之际,我们发表中国生态地学诗派四位诗人关于沙漠和荒漠化综合防治的诗歌,以飨读者。

“三北”工程(外二首)

□胡伟

西北、东北、华北的沙子

仿佛听从一种召唤

如果人们加大土地劳作,它们就有权来抢

如果他们种树,让河里流出水

它们就打算回撤

“三北”工程,一种缓慢生长的草或者树

人们着急,但不急于使出全部的力量

或者还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做

对于沙漠,一种长期的怪物

他们希望有一个马拉松式的动作

把沙子围住就可以

在风沙一线,各种进军锯齿状进行

国家的思路是一致的

把“三北”的沙子彻底解决

一个伟力,展现与历史不同的文化

在细节上,方格草、树,和水、电、光伏、挖机配合

在前线有时是席卷残云

有时根据季节停下看一看

算算各种账

江山有无数的幽境

天赐江山,千里一路逶迤

无数的幽境在热闹之外

悄悄生息

世外桃源的美丽

很少人打扰

时间已经消失

历史无需存在,每一年的春天

都在枝头绚烂

我已经察觉到它

只是无法到达

这样,它的幽境无人可赏

也无需被赏

在那些数不清的地方

自然活着

如流淌的静水

而我的心却无法忘记

创造

一直都在进行,从土罐到金属

风云水还是自然存在

植物和动物

按照自己的逻辑成长

唯有人,在制造新的工具

这精神源自何处

他们终于来到空中

看见大地、海洋、白云

发现看不到自己

他们继续制造

东西层出不穷五花八门

包括毁灭自己的东西

他们知道一切

还有莫名的失控

风依旧轻轻吹着

握着工具的人

想停下来,但继续制造的一颗膨胀的心

直到一切不得不停下来

(胡伟,中国林业文联副秘书长,《生态文化》杂志主编。)

在玉龙沙湖(外二首)

□胡红拴

此刻,我就在翁牛特

就在,那个玉猪龙沉睡过六千年的地方

茫茫无际的科尔沁沙地

一眼清泉,青龙起舞,幻影的光

痛击心魂

串珠般的沙湖

亦如瑶台的仙境

沙漠,古松,奇峰

怪石,湖泊,草场

古诗里,那个水清草美羊肥的远方

沙湖连着沙湖

沙山连着远天,我看见

阳光的路,看见了

风沙心重,压弯了

青天修长的扁担

朦胧中似乎看到了那个挑着担子的人

那座红山的影子,以及

他脚下的岁月

沙岛上的青草和飞鸟

也许就是那头

霞光里物事留下的种子

春的觉悟,在我的眼里

正在,慢慢长大

草海里的沙海

长出了稀树草原的样子

花开,花香如酒

玉龙沙湖的夜

关上灯,静听流星的声音

岸外的大石棚

意品万年前先人的图腾

冰川的留言

那些第四纪的文字

银河的光芒

苍穹间静夜的灯笼

思海里摆一摆这冰臼和温泉

古冰川的“岩画”

是在心石的庙堂,种上了一颗

满意的星星

沙湖晨坐

搬一把晨阳的藤椅

坐在沙山之巅,品天

也品怪石写天的样子

白云的披风,远天

那一棵孤独的老树

移步,坐在湖岸

近赏野鸭的悠然

对岸的弥勒

沙心岛上的野花,野风

轻拨着琴弦

(胡红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诗歌委主任。)

在岭南,

我想象“三北”(外二首)

□华海

在绿意葱茏的岭南海滨

我想起“三北”,那让我魂牵梦绕的远方

在想象的境域,不只是苍茫、辽阔

也是另一种绿色深沉的意象

无边无际的丛林,改写了大漠孤烟的意境

在那里,树和沙由矛盾达到辩证统一

不仅仅是挡住沙,还是护沙、固沙

像反复斟酌的诗眼“绿”字

让塞外苍野,变成一首春天的诗

也许,我也是一粒沙,是望穿秋水的眼

我穿过涌流的泉源、清亮的鸟鸣

也穿过光阴的转换、词语的蝶变

在“三北”,我的生命重新回到大地之上

回到一只禽鸟的飞翔,和一头野鹿的奔跑

在一朵野菊花中深藏内心的隐衷

今夜,“三北”是拍响我思念海岸的林涛

也是梦中你放飞的那一只鸿雁

初夏鸟鸣

早晨的鸟鸣,银铃声声

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却总会让心灵摇荡

不管在草丛,还是在天际

它们用圆润的音符

编织一对隐形的翅膀

这是生命的元气

在虚空中振荡

也是灵魂中的回音

穿透一切存在的阻障

无名的歌者,以身体为乐器

弹奏大地上

最本真的节奏和音响

这奇异的鸟鸣,引领我远行

去夏天——一个感觉营造的秘境

旱柳

你说这是鸟种的树

飞鸟从远方衔来柳絮

落在海边盐碱滩上

长出了一片旱柳林

旱柳的枝条,每一根

都向上竖立

每片叶子都像在倾听和等待——

天空中传来候鸟的啼鸣

在自然保护区的草滩上

听你唱起《真实的故事》

我想,那养鹤姑娘并没有离去

她化身一只留鸟,在旱柳林里

(华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生态诗歌倡导者。)

杏林随想曲(外二首)

□田万里

太平镇的这个春天与往常不一样

杏花儿上下翻飞翩翩起舞的杏林

客流渐渐地潮涌而来

各种各样的笑脸,完全

挤满了这里的空间

笑声就像枝头上的杏花

感悟着这里的春天

感受着这片土地的神奇

当然了,杏树高高的枝头上

就像人头攒动的大街一样

到处都是绽放的目光

春天在这里,潮水一样

波浪起伏,汹涌跌宕

人人都在会晤着自己向往已久的

心中的那个春天

一朵杏花儿打开了心灵世界,但它

引以为豪的是

生态的色彩

自然的成长

人类的和谐与呵护,在这里

淋漓尽致,遍地可及

杏林的天空是碧蓝的

树下的那一张张笑脸

其实也是碧蓝、碧蓝的

云儿静静地飞跑着

闪耀的目光是多彩的

无拘无束的杏花儿

在甩掉黑夜那一刻起

一个诗人已经把它看成了

生命的新星座

宁静的草原

宁静的草原啊,我一个人走在

一片叶子的悬崖之巅

尽管如此,花儿依然缄默不语

草原上到处都是沉睡的

风在呼啸,风在奔跑

这里似乎没有历史

明清时代曾经发生过的

故事都在草丛里

一日八百里的马蹄声

如今也结出了花朵

阳光下的时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沉寂的,是默默的

永恒的,是无边的

花儿悄悄地绽开了

寂静也在沉睡之中

瞬间的我已是草,已是树

已是灯笼河的流水

草儿无边无际

香气怡然自得

我尝试着开始倾听自己

就像花儿了解草原一样

阿克苏河

神秘的流水声又在耳畔想起之时

阿克苏河仿佛已呈现眼前

曾经看到的,在这个金秋

都是前半生未曾感受到的

河流以下半生的形式流淌

水中映现出来的

尽是期待和思念中的,一点点

但却是天山脚下的

第一高峰托木尔峰以它的高度支撑着我

信念就在八千里之外

阿克苏河托举着天山的高度

胡杨林中,亦是远方醒来的

第一个早晨

这个金秋没有别的什么色彩

金黄金黄的

透过阿克苏河的清澈折射出来

宛如河流的庄重和凝重

尽管大沙漠、大盆地以及胡杨林同属于

蓝天白云下这个神秘的名字

(田万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