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运斋 庆堂

文/彭 忠

图/妍言 永革 世江 丽敏

《木兰辞》里有一句“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描述的就是妇女对着门户织布的情景。在旁人看来，织布这种劳作很有节奏与韵律感，织布匠的肢体动作也很优雅，且不乏力度，就像是在做劳动舞蹈动作。但对织布匠来说是一种艰辛的劳作。

过去，乡间妇女都会织布。女孩到了十三四岁，母亲或奶奶就教其织布，学会织布，将来就是合格的家庭妇女。那时的织布机很稀缺，一个村庄里也只有几架，有织布机的人家多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除给自家织布外，还给别人家织，织一丈收取一丈的报酬，织两丈收取两丈的劳资。这些靠体力与技术赚取劳酬的农妇就是织布匠。织布匠多是女性，男性织布匠很罕见，但在织布坊里还是常见的。

手工织布的工艺极为复杂，从采棉纺织到上机织布，有轧花、弹花、纺线、打线、染线、浆线、掩线、络线、经线、闯杼、刷线、上机、做综、织布、撷布等十几道工序。

织布匠坐在织机后端的“坐机板”上，两脚交替蹬“脚蹑”（踏板），两手交替传梭、接梭、扳杼框。右手投梭，使线从中穿过，左手接梭，左脚蹬脚蹑，使两层经线交错分开，右手扳杼框，将纬线挤紧。待杼离开，闪出空，再左手传梭，右手接梭，右脚蹬脚蹑，左手扳杼框。如此反复进行，动作灵敏谐调。梭飞线舞，机杼喳喳。投梭时要讲究力度，用力小了，它就赖在布中央等待你的发落；用力大了，它“嗖”的一下便落到织布机下，让你无可奈何。最后经纬交错的纱线才能在有节律的“哐当”声中不断交织增长，最终“成长”为一匹布。

一般布面宽1.25尺-1.3尺，一丈二尺长为“一勾子”。经线上抹有灰印，每织到灰印处就是一勾子。这样就能心中有数，谁家织够数，就从灰印处剪断，撷布，再换另一家织。

用白棉花纺织成的叫白布，用紫花纺织成的叫紫花布，用染色线织成的叫花布，有了大工业的机织布以后，又叫“土布”“粗布”。先染线织出的有两匹缯和四匹缯花布，从前也叫“土花布”，能靠二十二种基本色线经过经纬编织可以变幻出近两千种绚丽多彩的图案，叫“鲁锦”，堪称千变万化、巧夺天工，而且每道工序里还有很多子工序，包含着繁复的劳动，更让人叹为观止。在纺织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老土布工艺能流传至今，堪称奇迹。

如今,老式织布机织土布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在一些旅游地，偶有织布场景，那也只是一种农耕文化表演，是对耕织文明作实景再现与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