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美
“我刚蒸的馍,你今天有空来拿吗?”母亲在电话里问,“还有一碗辣椒面糊涂。”
“有空,有空。”我忙回答,“一会就回去。”
“路上别急。”母亲总不忘记叮嘱我小心。电话里能够听出母亲的欣喜,我也做了些准备,回家。
能够每天吃上热乎乎的新馍,是多么令人眼馋的事。吃新馍根本不用吃菜,再有一碗辣椒面糊涂,就更过瘾了。
只要一想起辣椒面糊涂就馋得流口水。“就是好吃!”好吃是好吃,却是极平常的食材,用极普通的做法做出来的。
用一只碗,盛小半碗水,放几根粉条,加入一点面粉,切一点红辣椒段,撒一点葱花,淋一点油。在蒸馍的锅里一放,和馒头一起蒸。母亲会在锅“大圆汽”的时候,掀开锅用筷子搅一搅。然后再烧,和馍一起出锅。
“出锅”我们习惯叫“掀锅”,就是锅里的食物已经熟了,应当取出,准备开吃。
可是“掀锅”不是件容易事,有一定的“技术”要求,也要掌握“时机”。太早,馒头可能熟不透;太晚,馒头可能会粘在抹布上,清理抹布很麻烦,馒头的样子也不好看。备一点凉水,徒手去拿锅里的热馍,“烫!”用凉水蘸蘸手,很有效。那个热碗就更不用提了,千万要小心。辣椒面糊涂已经外溢,浆糊状。红红的辣椒,绿绿的葱花,白晶晶的面糊涂,淡淡的香气。几乎忍不住了,拿一条毛巾,小心地把碗围住,做垫子用。
“都别动,辣椒面糊涂来了。”一路小心翼翼地出厨房,一路大叫,“把饭桌子腾出空,这要是烫着,可不是玩的。”
一路上,有人帮忙吆喝,有人给开门掀帘,有人给腾空饭桌,把小孩吓得目瞪口呆,一动不敢动。辣椒面糊涂一上桌,立刻成了明星。
一碗辣椒面糊涂往往不够吃,至少大多数时候“吃不过瘾”。如果幸运,能够剩下一点,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种享受,是最过瘾的事。
晚饭,或者早饭,把剩下的一点辣椒面糊涂放入饭碗里,最好是玉米粥。搅一搅,辣椒面糊涂已经成块了,打碎了就饭吃,辣、香、热、凉、滑、粘、甜等诸多感觉一起入口,嘴里都忙不过来了,不知道先体会哪一种滋味了。
饭馆也有卖,曾经和朋友点过一次。不地道,“根本不是那个味!”完全没有感觉。
到家大概要20分钟左右,母亲的叮嘱就在耳边,又特别想吃辣椒面糊涂,于是兴冲冲地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