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于晓

一

在老城区，取出“菏”与“泽”的

偏旁，可以下一场绵绵的春雨么

洗净我的风尘和那些影子里的苍老

被模糊了面容的老曹州

正在慢慢地清晰

现在，时光开始倒回去

我看见古老的城墙叠起了

一座正方形的城，长和宽

各1.5公里。是的，地是方的

而我们头顶的天是圆的

二

72坑塘，叙述着的都是水的传说

黄河就在身边，播着一汪一汪的涛声

从江南借来的一把油纸伞轻轻撑开的

是莺飞草长，抑或是菏泽牡丹的国色

72条街，都在天香中住

街市绽放的模样，像极了牡丹盛开

百货大楼、菏泽饭店、康庄服装市场、

花都商埠、香格里拉……哪一座不像

怒放的牡丹

再比如说，那条牡丹路吧

那繁华的“商”，就如同牡丹倾国倾城

三

城隍庙、关帝庙、清真寺、参府署、

映月阁、永定塔、何家大院、重华书院……

72口井中，依稀着老曹州的风情

旧年的菏泽车站，依旧人来人往么

那热气腾腾的小吃街，还照旧么

那一碗羊肉汤还暖着

那些离乡的人，不曾背走故土的井

儿时喧闹的曹州灯会，依然在

又一年的元宵，流光溢彩

夜深人静，圆月是最明亮的灯盏

那些沉浸在兴奋中的人们

还在老井边咣当咣当地打捞

乡愁里的老曹州。月光

在他们的身影中，淌来又淌去

四

当隔纸说书，说出黑白的往事

月光淋湿了旧时的皮影

在老菏泽，弹一曲山东古筝乐

纷扬着的，是这一年的春雨

还是那一年的柳絮

可否再请他用灵巧的双手

捏一座栩栩如生的老曹州

以及五味杂陈的百态人生

把非遗、名人、书画、戏曲、

民间文化、当代艺术……以“馆”的

形态，安置在老曹州的流年中

把伏羲和尧舜的传说，又刷新一遍

五

在“花乡水邑”，植牡丹于沧桑

将“古典、时尚、特色、活力”

这些美好的词语，从菏泽的词典中取出

交给光阴去慢慢地孵化

回眸之间，一座崭新的菏泽老城

不久以后将在民间烟火中，脱颖而出

曹州古城，我想走进你午后安静的时光

文/郑洪利

1

出土在菏泽的曹州古城

是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

就揣在我的怀里

怕不小心丢失了

就将你紧贴着心口儿，这么多年

再缺钱的时候也舍不得花掉

你的表面已经被我的体温

摩擦得像一面发亮的铜镜

那么多的乡愁都来对着你照

想在你外圆内方的智慧里

照出自己灵魂的缺口

2

因果寺里有我前世结出的“果”吗？

像一枚双河晓月丰满地挂在枝头

它一定包裹着一个略显苦涩的核儿

和许多解卸不下的愁肠

饱满只是一种外表的伪装

内心却被挤压得改变了形状

我多么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永远将自己的灵魂在这里隐藏

等到最后的那枚桂陵柿子也熟了

等到它发出内心久违的阳光

我要亲手摘下这滴光亮

它会告诉我——

我的“因”躲在曹州的什么地方？

3

岁月在山东古筝的琴弦上流淌

洗白了多少感伤

像谁的一头银发一样

缠绕在曹州记忆的梳子上

它逆着时间的发际线梳理

竟碰落了

被煮在南华驿馆荼壶里的那枚夕阳

像一大滴殷红的乡愁

滴在发黄的家书上

拨动了谁的那根柔肠？

东鱼河离岸远去的那只小船

可读懂了我回头望向曹州的目光

4

乡愁开在牡丹的花蕊上

我要将它采下来酿一大坛蜜

涂在曹州的大街小巷

苦寻了多年的心安静下来

连风也被甜得走错了方向

笔直的街巷能否带我找到归路

家门前应该还飘着母亲的乳香

那临水而居的气息滋润了一路风尘

那千年的古老像胎记一样

印在了我的身体和灵魂上

5

雪是古曹州的一件衣服

它把许多故事掩盖在衣袖下

我却不忍心摘下它来拍打

怕抖落掉正沿着雪花的归路

赶回来探望你的那些牵挂

还有被时间埋藏在冬天里的

那些洁白的童趣儿和童话

沿着乡愁的坐标轴

寻觅一场雪和心的一个交点

那个字捧在手心里

是多么得温暖，甚至有些发烫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