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磊
父亲,您去世,对世界来说轻如微尘掀不起一丝波澜,可对于我是惊涛骇浪,对于这个家是天翻地覆。 我知道,我知道人都会归尘归土,回归茫茫宇宙。但,父亲!您去世,我还是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有着万千的不舍又不舍。
几年来,有感您日渐衰老。耳背越来越甚,腿沉越来越甚,但从来都没想过您会去世。您的去世,来得这样突然,来得这样猝不及防。前一日,您还说笑着盘算下一年的日子,第二天就心脏骤停,再也无法听到您的温切之语。
几年来,您日渐衰老,您自己也做着自我保护,每日小心翼翼,怕摔跤,怕卧床不起不能自理。这一切的怕,最终是怕拖累儿子,怕拖累儿子床前床后、吃喝拉撒地照顾。父亲!您走得这样急,没给儿子留下一日伺候您端汤端水的记忆。
几年来,虽然您日渐衰老,无论我是下班回到家里,还是外出数日回归,看到您在,给您说上几句话,就感觉家是如此安稳,这家就是我的依靠就是我的港湾,我的心就沉静就不惧。父亲!您走得这样急,您走了,这家就显得如此的空空荡荡。
没有您疼爱的日子我会不习惯,我会落寞,我会深感无助和凄凉。就像现在,父亲!您走得如此匆忙,没留下一句话一个交代,我好想对老天说一句:“请让我父亲再醒一会,我想再给他说说话”。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了,再也没有疼爱我的父亲了,我心中好悲哀好凄凉。
父亲!我和您一路同行的几十年里,到底承蒙您多少关爱,有的不在我的记忆中,不在我记忆中的部分我常听母亲提起,一切关于您的记忆我收集整理,深埋心底,装订成册,不时翻阅,在我的余生作为纪念与怀想,回味并感慨。
2022年的除夕之夜,我们家由此变得不同。不然,这个时候,您的孙子忠尉正搂着您的肩膀说笑,或者伏在您的怀里撒娇。您从来都没责怪过他的无礼,您乐呵呵地笑着,幸福地享受着他的闹腾,祖孙俩的欢笑把节日气氛调和得那样高涨。父亲!没有您在,他很落寞,他不停地翻看手机里保存的去年除夕他和您嬉闹的照片,他再也没有任他撒娇嬉戏的怀抱了。
“爷爷不在了,真的很不习惯。”您的孙女诺诺黯然神伤地说。总是带着她喜欢的零食,在她放学必经的路口,等待她放学归来的温和慈祥的爷爷不在了,她怎能习惯。您不在的这个事实,她会很久才能够习惯。就像母亲,总感觉您并没有去世。您还在小河边散步锻炼,您还在灯下阅读报纸,您还在和您的老伙伴们谈论家国大事。而我,这些天下班,总觉得您还在焦急地等待着我回家。我们都清楚您不在了这个事实,但就是不习惯您不在了,全家人习惯您不在的日子也许会很久很久。
我想打破这凝重的氛围,从哀伤中走出。在母亲身边我不敢落泪,这只会使她更难过;在孩子面前我不敢落泪,这只会让他们更悲伤。某些动容需要转过身去,有些泪水要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擦拭。我也不停地劝慰自己:“人都有生老病死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要接受这个事实,要过好今后的日子。”
父亲!您不在了,我会渐渐从失去您的哀痛中走出,我会慢慢开导母亲从失去您的哀痛中走出,我会劝慰孩子从失去您的哀痛中走出,过好今后的日子。过好今后的日子,母亲健健康康,孩子开开朗朗,如您所愿。父亲!离您去世的日子越来越远,哀痛会渐渐消散,但怀念会越来越深,您在我们心里永远不会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