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金 岭
那些过往的日子,过往的岁月,就像深藏心底陈年尘封的酒。有时候,缓缓打开心扉,便觉浓浓的气息,淡淡的余韵。
那年,我刚谙世事的时候,还是村里集体劳动挣工分时代。爷爷由于年事已高,已不再参加村里集体生产劳动。一天,爷爷满面笑容高兴地带上我,沿着我们村西那条泥泞的南北小路,小路出村往北不远,一条横贯东西宽约10余米的沟渠。原来,公社(现在称谓乡镇)决定在这里修一座桥。接着,就运来很多的砂石砂料。从那天开始,爷爷和近邻或辈分上我也称呼的爷爷,每天都来在这里。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爷爷们,高兴地聚在了一起,开心地、随和地说笑着,挥动着手中的锤子,一锤,一锤子,把那一堆堆大石料,砸成了小石块儿,小石块儿,变成了修桥用的小石子儿。
桥,渐渐地修起来了。这座桥,以后,便成了村子通往外界的主要通衢要道,也是那时我们村里唯一的 “公共建筑”。以后,每提起这座桥,爷爷都会微笑着抹一下花白胡须,流露出些许自豪。
早些年,从我们村到县城,是一条斜线距离的泥土小路,老一辈用脚丈量的长度,大约是15华里。现在,从县城到我们村,是一条硕大直角、坦荡敞阔、两侧延伸着繁花层叠的绿化带,106国道6公里,高海公路4公里。如果说,过去那条旧土路,是现在这个三角形的斜边,现在走的则是美丽“三角形”的直边和邻边。
2011年7月,我们的村庄——玉皇新村建成。从开始奠基动工,我便时常满怀好奇和向往回去看一看。每次回去,都仿佛置身一片改天换地的情境、改天换地的氛围之中。这片土地,这片原本穷乡僻壤、世代沉寂的土地,忽然之间,一望无际,塔吊林立,一派气势恢弘、令人充满遐想、充满憧憬的劳动建设场面,到处响彻着、喧嚣着撼人心弦、令人神往的机器轰鸣交响曲!
漫步在这片一望无际亦真亦幻的土地,这片曾经承载过无数艰辛困苦,如今洒满了春光春色的土地,新旧时空,静静地悄然交替。放眼这片土地,此时,此刻,不知为什么,心头悄然涌来难以言喻的依依怀恋。这样难以言喻的“怀恋”,却是那时时萦绕在童年幼小心灵、童年儿时的温馨记忆……
循着村庄旧址的痕迹,寻寻觅觅儿时那条朦胧和迷惘的小路,小路的尽头,那条横贯东西,宽约10余米的沟渠,用砂石和水泥浇筑的“桥”,这座桥一侧的字迹,依然清晰:东玉生产桥;时间是:一九六三年十二月。
我静静地,默然伫立……这座跨越了半个世纪沧桑岁月,历经半个世纪风雨洗礼的桥,犹如一座静谧的水墨画卷,依然浮雕般令我身心温暖。这座凝结着前人勤劳汗水,前人许许多多温馨梦想,在后人心中逶迤和绵延的“桥”,仿佛讲述着那些过往岁月,那些斑驳陆离的故事;讲述着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的希冀和期盼……
(责任编辑: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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