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决
第一章:天藏山
潇潇千年往,
寥寥织户忙。
农桑皆为末,
荒时莫饱肠。
旧事有三皇,
延颈动八荒。
从徐桑梓地,
无名亦无良。
谁道穷山水,
良莠不可熵。
回眸今朝日,
奇命当回常......
九藏山下,泗水崚前,山树环湖,郁郁葱葱,乍一看四面一片生气,有树有花,有草有木。但只要细心再看,就会发现这里的诡异:偌大的林竟然没有一只鸟;不见底的湖竟无一条鱼。循着从上山汇下的河流远望,看上去是一座再普通不过山,不是很巍峨,气势也谈不上宏大,只是与周遭的环境一般,给人一种莫名之古怪和凄异,真道是:
丛山蔚如皋,
绿水碧犹玉。
山冥峒幽彻,
泉涌越春晖。
间树透寒芒,
泊尽露微殇。
问此为何故,
天玄山中藏。
“啪,啪,啪”,三声巨响在山中回荡,打破了这如死一般的宁静,说是巨响是因为这山中静得令人发毛。“快点儿,你这该死的贱种,奴隶!”说话的是一个约摸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人,他脸色铁青,青得竟有些发黄,拿着牛皮鞭的手上布满了老茧。他是这里最大的监工,统领着整个九藏山的大小监工四百多人,他是这里的王。但是有一点与真正的王们不同,他的身上也烙着奴隶的印记。他虽在这座山中只手遮天,但却不喜欢享受惬意的生活,他喜欢的是沾满血水的皮鞭和被他抽打的将死之人脸上布满的恐惧,简单来说,就是:杀人的乐趣。 此时,他正在抽打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为这个年轻人不同,他在干活的时候眼中没有悲伤和沮丧,在这个监工为了撒气抽打他的时候,他的脸色中看不到一丝恐惧与畏缩,而这正是监工如此生气的原因。皮鞭一次次抽打在年轻人身上,他却硬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哀嚎,眼中没有眼泪,只透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坚毅。监工的鞭子挥舞的更快了,被打的年轻人旁边坐着一个年龄看起来应该比他还小几岁的大约十四五的青少年。在监工打他的整个过程,周围的人都透出了惊讶与同情,围在旁边,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似乎有点小的“孩子”。突然,只听见大喝一声,周围的劳工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孩子”已经冲出人群,手持着一把铁锹,照着年轻人的背部猛抡下去,年轻人应声倒地。说时迟,那时快,监工刚反应过来马上要抬起手想打这个忽然冲出的小子时,这个孩子竟顺势跪下了,之后脸朝地面,虔诚地说:“刚才那个贱奴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监工大人,现我已经替您将他废了,也不必脏了您金贵的手,忘大人原谅小人的唐突!”这一席话听得监工耳根瘙痒,怒气早已消了大半,但是为了维护威严,也是为了警告他人。他微微张嘴,轻声道:“小子,你干的不错,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作为奖赏,我就再赐你一百鞭。”说完洋洋得意拂袖而去。而后一群小监工围了上来,将“孩子”按在凳子上,准确地说是“孩子”自己主动趴在了凳子上。随后,啪啪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声声的叹息声和皮肤的撕裂声。
有诗云:
九藏山高高百尺,
步入天宫地狱止。
环丘缭绕深几式,
不见尸骨累蚕食。
牛皮唤作夺命枝,
黄泉久别亦成痴。
前路回弯昆仑赤,
心向无门无处失。
日落黄昏,一百鞭业已打完,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早已被打得半死的“孩子”和被那个还依旧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孩子”左手扶着腰,右手搀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步一蹭,把年轻人拖回劳工们所住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