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午后
吴胜雷
夏至日的午后,天气闷热无比。上午还有些云,但过了中午,太阳便硬生生地扒开了云层,将焦黄的阳光粗犷地挥洒下来,刺透了院中的葡萄枝叶,地上朦胧的光影与绿荫互相交融。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就像置于烤炉之中一样,燥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没有风,院子里的植物纹丝不动,上午看起来还容光焕发,现在全都耷拉着脑袋被晒得没了脾气。向日葵最下面的几片叶子已经变得枯焉,软趴趴地耷拉着;土地干涸枯裂,被太阳晒得发焦;狗趴在狗舍里面的阴凉处,眯缝着眼睛伸了舌头呼呼地往外哈着热气;鸡棚里的鸡们用爪子在地上扒出一个一个坑来,将身子伏在里面嘴巴微张,傻愣愣地歪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瞪着人看。此时整个世界一片安静,没了拖拉机的轰鸣声,没了小商小贩们扯了嗓子的吆喝声,这个时刻,很多人想必都呆在家里吹着风扇不愿出门吧。倒有几只麻雀蹦跳着在院子里找食,见我隔着窗户看它们,扇着翅膀像箭一般掠过院墙飞向远方。
卧室里的风扇摇晃着脑袋嗡嗡直响,扇叶不断旋转带动着空气的流动,但风也是热的。旁边的凉水杯里盛满了冷凉的开水,女儿正端着水杯咕隆咕隆地大口灌着水。
到了送女儿上学的时间,不得已还是在这样的午后出门。人在阳光的下面,一种热乎乎地刺热,汗毛便忽地全部打开了,能感到汗水正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面往外涌,顺着身上往下淌,身上黏糊糊的让人觉得不爽快。知了在路旁的树上撕心裂肺地叫,让人更觉得烦躁,地面凸凹不平使电车发出了震动声,近处受惊的知了便安静了下来,个别忽闪着翅膀“吱”地一声飞向远处。我把电车档位拧到了最大,两旁的树便迅速地往后面退去,倒也带起了一阵风让人在闷热的天气里感到了一丝惬意。因此女儿就喜欢站到电车的前面,一面大喊着“凉爽”,一面督促我骑得再快一些。
太阳已把地面晒得滚热,街上的行人稀疏,一些送孩子的家长急匆匆地赶路,脸色黝红。有几位大胆的时尚姑娘,穿了凉爽的衣服执了花边的伞在路旁行走,引来旁人的侧脸注目。一辆摩托车“突突”地从身旁快速驶过,身后卷起一片焦黄的扬尘。街角房子的阴凉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摆了小摊,有行人从旁边经过却无人顾及她的生意,她便坐在那里摇着蒲扇打盹,头低垂着,腰有些佝偻,偶尔抬起头来用通红的眼睛四下瞅瞅,顺便抹去额头上淌下的汗珠。
天气这么热,又到了雪糕销售的旺季了,一家商店的门口摆了箱子,上面“雪糕”两个字吸引了很多人竞相购买,几个孩子正拿了雪糕急不可待地大口啃着、吮吸着,发出哧溜的声音。吃雪糕喝冷饮,人们想着不同的办法降温解暑以抵抗这炎热的天气。
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雷阵雨,南风三到四级,唉,希望这场雨能早点来到,及早给这个烦躁炎热的世界带来一些清凉吧!
吴胜雷 东明县曙光路东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