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生活
□张金刚
小闲,指细碎的闲暇时光。貌似微不足道,但在忙碌浮躁的快节奏里,能够暂且摆脱束缚、乐享小闲生活,颇为难得。
唐代的李涉在《题鹤林寺壁》中感叹:“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闲”竟然也要“偷得”,足见“浮生”之“昏昏”。也罢,如此,方觉妙不可言。
如今我辈偶得小闲,是蒙头大睡、无聊消遣,还是付诸闲情、过品质生活?于我,更倾心于后者。
那日,造访在北京生活的同学子画。迎出门来的她,秀发披肩、衣袂飘飘,仅几句简单的寒暄,便觉她已修炼得娴静优雅。进屋,她言道:上午难得有闲,正好为朋友画一幅工笔“锦鲤玉兰图”。你来了,我又可在小忙中,小闲一下。
伴着两盏清茶,家乡、写作、文化、生活,聊了很多。子画还静坐筝前,弹奏了一曲优美的《女儿国》,我唯有鼓掌。子画其实很忙,忙工作、忙各种文化活动。可总要挤出空闲,挥毫泼墨,抚琴怡情,作诗养心,如此文艺范儿的小闲生活,正是我心之所向。
工作的疲累,我爱上了用写作来排遣。没有紧急事务,我会靠着椅背,仰起头、闭了眼,拣拾新近的灵感触点,架构一篇文章。若是确定有两个小时不被打扰的闲暇,我会用电脑一气呵成将琢磨多日的语句敲打出来,方感觉没有辜负了小闲时光。
已近中年的我,习惯了早起,迎着初升的朝阳暴走,深呼吸,让新鲜的空气赶走积郁的戾气,顿觉畅快了许多。听着音乐,哼着小曲,与生活和解,对自己微笑,每天在清晨小闲的健行中开始,整天会神清气爽。
我常利用偶尔赋闲在家的时间,钻进厨房,欣喜地看着朴素的食材,经我之手,在煎炒炖炸蒸煮中,慢慢华丽转身为色香味俱佳的美食,饶有成就感。或者,在阳台,端起水壶将那些花花草草喷得娇艳欲滴,静观一朵花吐芬芳。或者,就与家人静坐,相对无言,亦是格外美好。
俗世生活,的确不易,极需要辟得一段“小闲”来赋“闲情”。
小闲,大可效仿古人,学陶渊明“采菊东篱下”,学王维“弹琴复长啸”,学苏轼“倚仗听江声”,学白居易“能饮一杯无”,学赵师秀“闲敲棋子落灯花”……积淀生活之雅趣,尽显人生之从容。乐享小闲,关键不在有多少时间,而在有没有一颗安静的心。
小闲,不小,串起来即成大境界;小闲,不闲,静心品始得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