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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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民

　　 元旦放假，在北京读大学的儿子傍晚时分到了农村老家，手里还提着一个木制的洗脚盆。

　　 爹问：“儿啊，咋买个这木玩意？花了不少钱吧。”

　　 娘说：“孩啊，这个木盆咋没盖？盛面盛馍都行。嗯，好看还实用，俺稀罕着呢。”

　　 儿说：“俺买的这个木盆子好着呢，是2018年儿子专门送给爹娘的礼物。”

　　 晚饭后，儿子对爹娘说：“您先看会电视，我这就去烧热水。”

　　 爹摸出一根劣质烟，摆摆手，低声说：“嗨，赶恁远路，你就消停歇会吧，你要渴了，暖瓶里有热水，别瞎折腾了。”

　　 娘扯扯儿子的衣袖，说：“烧热水干啥？坐下陪你爹看电视，你一个大小伙子咋能像以前蹲在灶火窝里干拉风箱烧火做饭的活，要烧热水也得是娘去。”

　　 儿子“嘿嘿”笑着，冲娘说：“娘，儿小的时候，不是经常帮您烧火做饭吗？熟悉得很，您等会，一会儿就好。”

　　 拗不过儿子，娘没再言语，爹闷头抽烟。

　　 不出一刻钟功夫，儿子就端来大半木盆热水，先是放在了爹面前。

　　 爹一惊，问：“你这是干啥？好好的木盆你咋盛了水？”

　　 儿子撸起袖子，用手试试水温，说：“先爹后娘，今个儿子挨个给爹娘洗洗脚。”

　　 “呀，看看你这孩子，我说你咋非要烧热水？爹还不老，自己能动，还轮不上你给爹洗脚。看看，我这都多少天没洗脚了，这袜子一脱，当心熏跑你！哈哈。”

　　 “嗨，话也不能这样说，味再大，也是爹的脚，当儿子的还能怕熏着，是不？再说了，儿子长这么大，还没给爹娘洗过脚呢，您就让我试试吧。”

　　 爹的双脚抖动了几下，慢慢放进木盆里。

　　 儿子快速用手撩撩水，抱着爹的脚笑了。

　　 爹问：“傻儿子，你笑个啥？”

　　 儿说：“奶奶在世的时候，每次见爹娘给她老人家洗脚，奶奶眼里都噙满泪花花。起初，我还以为是水热烫的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