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 蒜 薹

提 蒜 薹

□ 宋媛媛

　　 阳历五月初，正是蒜薹收获的时节。田间地头，时常能看到弯腰劳作的身影。

　　 地处菏泽东南的成武县，向来有种植大蒜的传统，田间随处可见片片蒜苗麦苗深绿浅绿地交错着。麦苗开始抽穗的时候，蒜薹也就亭亭而出了，青翠的颜色从根部开始渐渐向上，在枝头凝成一个小小的花苞，颤颤的坠着。

　　 为了大蒜的产量，这蒜薹是必须除去的，且遇上行情好的时候，蒜薹的销售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采收蒜薹，当地一般叫作提（di）蒜薹。刚提出的蒜薹，根部还带着点点圆珠般的汁液，密密的覆了一层，晶莹剔透。

　　 和所有蔬菜一样，蒜薹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品相好的，自然价格更高，品相差些，就要被相应地压价了。于是，蒜农们必须要挑最合适的时候来采收，保证蒜薹的鲜嫩；又想了各种采收办法，争取蒜薹的长度。有的是用特制的细长铁片插入叶间，一划一提，蒜薹就抽出来了。也有的是用一根长的铁钩，在合适的位置扎一下，蒜薹就很容易从扎过的地方断开了。这样的蒜薹细细长长，新鲜脆嫩，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但今年的行情依然不尽如人意。最好的蒜薹，也不过八毛，雇人采收是一定划不来的了。有些蒜农地多人手少，便没耐心用工具小心伺候了，就只一手抓着花苞，一手抓住出薹的地方，用力向上一提。若是听到吱纽一声，心里便踏实了，这根蒜薹定是长长一根，与叶片互相纠缠着，在依依不舍地道别；若是啪的一声脆响，心里就有些凉凉的，这蒜薹如此毫不留恋地轻松离开，肯定只剩下短短一根了。提来的蒜薹，握住枝头的花苞攥牢码齐，攒够一把直接拿绳子捆好放在田垄上，人又继续前进了。

　　 不同的采收方法，采收的时间也各个不同。若是用工具，一般选在早上，露水未退，蒜薹清脆，一划一扎，都带着股爽利劲儿；若是直接上手，则要等到中午，此时露水退去，蒜薹略微绵软，更加容易抽出长条。只是五月的天，无论早上还是中午，赶上响晴的天气，一路弯腰前进，总要顶着热辣辣的太阳，一根一根地提，一点一点地挪。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然而比起种蒜刨蒜时一直双膝跪地前行，提蒜薹又实在可算是大蒜种植中最轻松的一环。

　　 蒜薹收过了，卖出去才能真正把心放下来。去年蒜薹价格如同俯冲的过山车，一路狂跌，最后连收购商都不见了，大片的蒜薹只能用机器草草打掉头，任它烂在地里，只求不影响大蒜的长势。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也终于又看到了往来的收购商们。地头上的三轮四轮运输车渐渐多起来，收购商们打量着蒜薹的成色，蒜农们计较着收购的价格。于是，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之后，收购商和蒜农们，又各自带着蒜薹和钱走去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