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位个体户回忆商海沉浮：若不是改革开放，我可能还在摆摊

1980年12月11日，19岁的浙江温州姑娘章华妹从温州市工商局领到了一张编号为10101、用毛笔绘写、附有其相片的营业执照；如今，当年“初出茅庐”的“商海新手”早已成立了一家公司，客户遍及大江南北。那张编号为10101的证书，不仅是章华妹命运的“转折点”，同时也是中国第一张“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历程中的一张历史标签。

　　 “若不是改革开放，我可能还在小弄堂里提心吊胆地摆摊。”回忆40年“商海沉浮”，章华妹不禁感叹。

　　 1979年11月，18岁的章华妹在家门口摆摊卖纽扣、针线、表带等小商品。“在当时，做类似的小生意属于‘投机倒把’行为，街口的人一发现情况就会喊‘来人啦’，卖东西的人就开始收摊关门。”那时，她整日提心吊胆，渐渐被同学疏远，但由此“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这让她倍感喜悦。

　　 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不久，温州开始试水市场改革。1980年12月11日，在父亲的鼓励下，章华妹从温州市工商局鼓楼工商所领到了一张营业执照——这张编号为10101的证书，就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第一张“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

　　 从代销服装珠片到 “转战”皮鞋市场，由跻身“万元户”再到亏光积蓄……成为合法个体户后的十几年间，章华妹的主业数次更迭，也曾因成家而停止经商，后于1995年又重回纽扣批发这一“老本行”。其时，温州永嘉桥头纽扣市场“声名鹊起”，章华妹的纽扣生意也因而“风生水起”。

　　 随着改革开放后营商环境的日渐优化，章华妹也与许多当地个体工商户一样选择转型升级。“我本想将个体户‘进行到底’，但生意规模越来越大，经过深思熟虑，我在2007年成立了公司。”顺应时代大潮，让她越走越稳。

　　 小小纽扣实则内含诸多门道，多年来章华妹坚守 “服务到家”的初心，亲自把关每一道生产环节，以诚相待每一位客户。凭借着物美价廉的优质产品和诚信服务的经营理念，一批批新老客户从全国各地纷沓而至。而今，年近60的她仍每日奔波于工厂与公司间，处理庞杂的业务。

　　 在“科技”“互联网”成为企业竞争热门词的当下，章华妹将目光转向创新研发产品、扩大生产规模。

　　 在章华妹看来，每年的生产其实都是不断开拓和创新的过程。为引进新样式、新工艺，她定期远赴国外参展，且一直都在更新设备，如镭射机、3D机等机器都从国外进口。

　　 “随着网络经济的发展，公司许多业务都是通过微信、QQ、电商等平台下单的，但我对网络不在行。”几年前，她也尝试过涉水网络营销，但收益甚微。近年来，温州涌现出众多新兴的 “同行”，她愈发感受到公司的持续发展亟需注入年轻人的创新思维。

　　 “新时代虽面临着新挑战，但久负盛名的温商依旧保持着敢为人先的创业热情。”章华妹说。今年春节，她在“家庭会议”上提出“退居二线”，将公司交给其儿子经营，打算自此隐退“商海”。

　　 40年风雨兼程，章华妹及其家人踏着改革开放浪涛一路前行。2004年11月，章华妹因“全国第一张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而登上央视舞台；2016年12月，章华妹以全国个体工商户先进代表的身份，在人民大会堂接受国家领导人会见……一张营业执照，见证了温州第一代创业者章华妹半生的荣辱兴衰，陪伴她在竞争激烈的服料市场中站稳脚跟，于小小纽扣中定格了一个时代的独特印记。 潘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