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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

2018-09-21 10:41:12 来源:

□王义尚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七月一过转眼到了中秋,农作物蜕去碧绿穿上金黄,进入收获的季节,到处都是一派繁忙景象。

   秋日的晚间云淡风清,如银的月光给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面纱,宁静而又安详。现在的中秋节,几乎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全然没有了节日的感觉和心情,每每此时总会想起儿时的中秋节。

   以前生活艰苦,一入八月,就早早盼着节日到来。等到天黑,劳累一天的人们拖着疲倦的身子,比往常早一些收工,匆匆往家赶。漫长的秋收季节,人们起早贪黑刨花生、掰玉米,割豆子、刨红薯,每家的青壮劳力不分昼夜地劳作。

   单等月亮爬上树梢,在蓝白相间的云彩里慢慢向空中移动。月到中秋,节日的喜庆气氛盈满家家户户。每一家都忙着烧火做饭,屋顶的白色炊烟在明媚的月光下升腾,在空中弥漫散开。村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大人小孩儿眉飞色舞,不时可以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还不时听到,谁家的收音机里在播放着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

   中秋月圆人团圆,全家人围坐在饭桌旁,那时尽管物质条件比较差,但到了中秋,还是要讲个排场。桌上摆放着白菜猪肉炖粉条,那厚厚的长条形肉片,油腻腻喷喷的香,比现在的猪肉要香上许多。自家养的小公鸡炒熟端上来,乡间的土菜如豆角、黄瓜、豆芽儿,腌的咸鸭蛋咸鸡蛋等也都陆续上齐。中秋也是乡村的“美食节”,在平常是难得吃到的美味!除非家里来了稀客,绝不会有这么丰盛的美食。当家的主妇从厨房里忙完洗了手和脸入座,全家人算是齐了。男劳力举起酒杯美美地品尝着,孩子们则急忙伸筷,埋头豪嚼,一饱口福。

   快吃完晚饭时,孩子先离开饭桌,呼朋引伴,背着大人悄悄地潜伏到谁家的瓜田、菜地里去了。以往听大人们说,八月十五的晚上,端一盆清水放在菜地里的豆角架或辣椒架下,耳朵贴在水面上,侧耳倾听,准能听到月宫里面的嫦蛾和玉兔的悄悄话!在儿童们的世界里,充满了对这个美好传说的无限向往。他们嘁嘁喳喳地挤在菜架底下,眼睛盯着端出来的半盆水,屏住呼吸。领头的孩子先把耳朵贴到水面上,好像并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孩子也一个接一个换着听,还是没有!抬头看看天空,月亮似乎比黄昏时更高更圆,仔细看去,月亮里确实影影绰绰的,好像是吴刚在砍桂花树。失望写在每一张稚嫩的脸上,若是有个捣蛋鬼,这时会趁别的孩子不注意时大叫一声:“听,有声音了!”

   当月亮渐渐升到高空,蓝白相间的天空比平时更显得高远。村里庄外吃过晚饭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大家围坐在院子或街头巷尾,各自品评着谁家的庄稼长势好,谁家的棉花、玉米、大豆又遭了虫害,受了风灾。还有的三三两两走出村子,到村外的田埂上走动一下,散散心。

   凉风习习,伴着蟋蟀、蛐蛐等秋虫愉悦的欢叫声,白雾淡淡的朦胧,每一片庄稼的叶子都被露水打湿,显得油绿而青翠欲滴。开着花的芝麻正在节节攀高,洁白的花朵垂着青露,高粱泛红、谷子低垂,地瓜膨大、棉花吐絮露出洁白。若细心聆听,似乎能听到“啪嗒”、“啪嗒”露珠落地的清脆声,中秋的月夜更显出几分静谧。

   月色如水,家家都把月饼拿出来敬月而后品尝。每家都是那种大约四两或半斤重的老式月饼 (名为 “五仁”),厚厚的、圆圆的、黄澄澄的浸润着油彩。掰开,绿色的、红色的甜丝,黄色花生瓣儿,无色的冰糖露了出来,让人馋涎欲滴,真想立刻咬上一大口解解馋。孩子们围着大人欢腾雀跃,大人们假装呵斥孩子,一边教育引导孩子要尊敬老人的道理,一边将掰开一半儿的月饼先递给老人。孩子们则有心无心地听着,等分到另半块月饼,便只顾欢天喜地地蹦跳着、品尝着,撒着欢儿地手舞足蹈起来。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夜深沉,月儿更明,这时故乡的亲人,无不思念那些长期漂泊远在他乡的游子,不知他们是否也在思念家乡的亲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渴望他们也能够和亲人们团聚,共享天伦,能够一起赏月,共度这良宵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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