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 春
□ 刘厚珉
今年的春天,女儿进入初中三年级的下半学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像春天的花朵。
女儿爱写作,尤爱写景。这个春天,她的文思有了新变化,走进春天,抚摸春光,心潮澎湃,感悟颇多。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季节本属于青春年少,属于女儿的畅想。
春天,一年首季,万物复苏,生机勃勃。鲁西南地区虽乍暖还寒,但温暖的信息已经送达,被女儿羞涩地装进衣兜,伴着醉意入梦。
白昼长了,太阳暖了,老家的油菜抽苔、小麦拔节,一切都在悄悄萌动,蓬勃向上。二奎爷扯下沉甸甸的棉袄,撸起裤腿,为麦子浇灌、追肥。二奎爷不懂得诗词,却熟知农谚,绘声绘色地说:“立春雨水到,早起晚睡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备播是一年收获的根本,同二奎爷一样,执着的农民最懂得时光辗转,季节更替。
惊蛰而至,标志着“仲春”的开始。“蛰”为“藏”意,春雷乍响,惊醒了蛰伏一冬的动物。二奎爷尤其钟情于“春分”。“分”含平分之意,即夙夜均分。老家的越冬作物进入旺盛期,一切趋于盎然,二奎爷眉飞色舞地说:“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千金。”
“春雨贵如油”,雨露是春的使者。雨生五谷,量足而及时,谷类作物方能拔节抽穗,颗粒饱满。
仲春与暮春之交,也就是冬至后的108天。《历书》曰:“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清明之时,气温攀升,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如约而至。二奎爷有谚语:“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此时,二奎爷笑得开怀,一地麦苗跟着迎风起舞。
女儿牙牙学语时,即会背诵《春晓》。天真无邪的神情,令我感喟生命春天的美好与珍贵。后来,女儿上了幼儿园,与小朋友合唱《春天在哪里》,还参加了“畅想春天”主题歌咏比赛,春露般清澈的童声随着春风飘荡,扯住了许多匆匆的脚步!
周末,我和女儿到老家踏青。在一片返青的麦田里,二奎爷正在放水灌溉麦田。“老爷爷,您还认得我吗?”女儿朝着二奎爷招手致意。二奎爷笑了,嗔怪道:“你以为老爷爷真的老了,这样的好季节,老爷爷精神着呢!老爷爷只要认得麦苗,就会认得你!”“是啊,我就是老爷爷的麦苗,是春天的姑娘!”女儿在麦田里撒欢……
当晚,女儿写了一篇有关春天见闻的文章,田野的小麦苗和乐呵的二奎爷跃然纸上:老爷爷与春姑娘在一起,笑得很是灿烂,把一溪清流羞疾了脚步,把一行垂柳羞弯了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