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疫线与“天使”邂逅

　　□ 谢 丽

　　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我和在武汉工作的医生柴娟应该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我在文字的世界里漫步，她在医护领域里救死扶伤。然而，人生就是如此充满偶然的机会和幸运的变数——于茫茫人海之中，在樱花绚烂之时，我带着采访“疫线天使”的使命，遇见了身在武汉的她。我们数次通话，让我看到了一位“疫线天使”平静又光辉的“圣洁”，让我在采访中完成了“与爱与美的邂逅”，完成了一次真正的“心灵遇见”。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每天的新闻报道工作像是一场竭力拼尽的战斗——前方，不时有新冠肺炎治愈的好消息和新增病例的事实接踵而至，迎面扑来的还有战疫一线英雄们奋战的激情和疲惫……不是白衣天使，无法像一名真正的勇士一样，直赴一线化解灾情。我只能在无法平复的悲悯中，紧握手中的笔，记下我与采访对象的一次次对话，记下她（他）们工作的困苦，记下她（他）们面对家人的愧疚，记下她（他）一路坚定艰辛的施救历程。

　　2020年2月23日晚11点，我在县委大楼办公室值班组新闻稿。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划破办公大楼静谧的夜空。我接到单县龙王庙镇宣传委员樊倩倩书记的电话：“谢科长，我们镇有一位姑娘，是武汉市梨园医院的医生。目前，正在武汉雷神山医院参与疫情救治工作。”接着，樊倩倩急急火火地给我留下了这位医生的电话和微信。柴娟——清新秀气的名字，我十分清晰地记住了这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我该不该给柴娟医生打电话进行采访？是否会打扰柴医生的工作或休息？思虑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我决定加柴医生微信尝试一下。

　　两分钟后，柴娟医生竟然通过了我的微信请求。她说，自己刚从雷神山医院下班，从医院到居住的酒店大约需要20分钟。此时，她正走在下班路上。我隔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立刻感受到她满身的疲惫与辛苦。“我们六小时倒班，两位医生一组，一人穿隔离服、防护衣进病区查看病人的情况，另一人在外面办公室开医嘱、写病情。”柴娟医生在微信中对我说起一天的工作情形：“医院离住的地方远一些，路上要花不少时间。下班脱防护服也需要时间，回酒店洗澡消毒也需要时间，一个班下来要长达十多个小时，时刻都处于高负荷的紧张状态。”手机音频那端，柴娟医生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依然透射着一种自信、乐观的坚定。她接着告诉我，经过多天的施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节奏。作为一名医生，这是自己的职责。任何一名医生都会在这危急时刻逆行而上，因为这是肩上的责任。我们通话了大约二十分钟，接着，听到了她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想，柴娟医生此时应该已经到酒店了。我不忍心继续打扰，就再三叮咛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做好防护。

　　次日清晨8点钟左右，樊倩倩书记也发来了她从柴娟家人了解到的情况。柴娟是单县龙王庙镇闫堂村人，是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的医学硕士，现任华中医学院梨园医院神经内科医师。春节前夕，柴娟从武汉放假回家过年，当时家乡单县疫情防控严峻，她自己就在城区的房子里隔离了一段时间。后来，柴娟了解到武汉抗疫一线急需医务人员支援，在接收到单位通知后，她没来得及与家人见面，便在1月27日匆匆踏上了返回武汉的列车。2020年2月14日，柴娟根据工作需要，被组织安排到雷神山医院，一直在发热门诊工作，与无数位有着共同目标的医务人员一起，开始了与死神的一场搏斗。

　　采访仍在断断续续地进行，单县新闻界的同事们不断推进着《疫线天使》的新闻报道，融媒体中心的同志还精心制作了一组H5视频作品——《最瘦柴娟，你的名字让人心疼！》。我也在省级党报上刊发了系列战疫作品……这些作品的灵感来源于柴娟医生在微信中发来的一组照片：在雷神山医院的医护站，她身穿厚厚的防护服，带着护目镜，白色的防护服后背上写着让我一直挂念于心的名字——最瘦柴娟！

　　柴娟的父亲也在采访电话中告诉我：“女儿一直很努力，很听话。秀外慧中，是个极为难得的好孩子、好医生。”或许，在柴爸爸的眼里，32岁的柴娟医生依然是他最在意和牵挂的“好孩子”；然而，在成百上千的新冠肺炎患者心中，年轻瘦削的柴娟却已经成为最坚定的“依靠”！

　　与“天使”邂逅。多日来，我心有戚戚，常念念于“促席说彼平生”，然而，这一场疫情，又什么时候能终结呢，我们的时间都交付给了这场疫情的防护、宣传和救治——采访至今，我仍然不知道柴娟医生的真实样貌，但与她心灵、情感、思想的交融共通，却让我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场与爱的邂逅、与美的邂逅。这样的震撼，是思想和情感的触动和飞升，它不是情感的冲击，却是一种美好又柔软的如水浸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