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集走出的民国中将刘懋政
成武党集走出的民国中将刘懋政
一百年前，在以孙中山为首的资产阶级政党领导下，辛亥革命推翻了中国二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建立了中华民国，自此近代中国的命运和前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辛亥革命是一个划时代的事件。一百年前，曾有无数的草莽英雄参加了辛亥革命，虽然他们出身卑微、籍贯无名，但是他们的历史功绩将永远为后人所铭记。
在成武县东北约9公里处，有个千余年历史的小村——党集村，今属党集乡。据县志记载，此地为汉朝两位大将韩信与彭越会兵之地，现该地仍有梁王庙、齐王庙等历史遗迹，历来为兵家必争之所。二十世纪初，这里走出了一位民国中将——刘懋政。
逼入绿林
一八七〇年，刘懋政出生于当地一个富足的地主家庭，据黎照堂《刘氏家谱》记载，其祖上曾经出过知州一类的官员，因此，到其父刘庆榛这一代，其家尚有近千亩地。据说在刘懋政出生时，其父曾经夜梦一只白狗在床前逡巡，感到奇怪的刘庆榛就给这个刚出生的长子取了个小名曰白狗。
刘懋政的幼年可称得上是衣食无忧，然而，晚清时期，随着帝国主义列强加大在华的资本输入以及各种不平等条约的签订，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加紧对人民的巧取豪夺和剥削，中国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被打破，农村经济日益崩溃。在这种情况下，农村中小地主也纷纷破产，到十九世纪末，身为长子的刘懋政开始主持家中事务。受大时代的影响，刘懋政家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破产的境地，眼看家中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他干脆把剩下的十几亩地全部卖掉，办了一场“告干戏”，请戏班在家门口演出了三天，并借此告诉大家，自己已经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了。
在后来的时间里，刘懋政暗地购置了六七条快枪，联络了周边村里的十几个穷汉拉起了一支武装。干起了劫富济贫的绿林“事业”。1909年前后，有一位姓康的公子由北京去南方省亲，当他行至成武县南鲁集北的官桥附近时，被刘懋政连人带财一起劫掠。康公子随身携带的两样宝贝能望见几十里远近的“千里镜”和一只祖传玉镯也被抢走。在抢玉镯时，由于康公子反抗，刘懋政一伙还差点把康公子的手砍下来。说起这康公子也是有点来头的，据说他是朝中某重臣的干儿子，因此，他在回到北京后立即报案，为使朝廷重视自己的案子，他在报案时，故意将劫匪形容的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有几百人之众。刑部当即发下了文书，严令成武破案。在上面的压力下，成武县令经多次搜捕，终于将刘懋政缉拿归案，并送京查办。
“白狗”将军的发迹
刘懋政仕途之路同样具有传奇色彩。由于康公子的渲染，传说慈禧太后也想亲自见见这个“三头六臂”式的绿林人物。这还缘于提审前一天晚上慈禧太后的一个奇怪的梦：无数只白羊涌上了皇宫的金殿之上，怎么赶也赶不走，这时，不知从那来了一条白狗，左扑右咬，把羊全部赶了下去。第二天一早，即有紧急公文呈报，西部边陲与洋人发生了战事，请求支援。此时，禁军已将刘懋政押至堂前，看到匍匐在地的重犯，慈禧心里一动，就让左右讯问他的家世，当得知他自小被取名为“白狗”时，慈禧忽然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于是，迷信的慈禧认为这是天意，便让他戴罪立功，还赐了个“佑宸”的名字给他，意思是帮助和保卫皇帝。随后，又拨了三千人马让他西去援疆。也许是机缘巧合，在几个月后，刘懋政竟然得胜归来，并向朝廷进献了许多奇珍异宝。朝廷论功行赏，授刘懋政江西省上饶巡防营统领一职。巡防营是清廷在袁世凯小站练兵后新设立的一种武装，挑选旧绿营和勇营的精壮，另招募民丁，编组而成，其性质系以保卫地方为主，其编制分为马队和步队。巡防营的章制当然是不符合战术原则，不过倒是一支经过了新式训练，并使用新式武器的军队，按清军新军镇、协、标、营、队、排、棚的编制，清军每镇兵员为12500—12600人；每镇辖步兵两协，每协4038人，据此推算，当时刘的职务大约相当于后来军队中的旅长。在刘任巡防营统领的时间里，一件影响中国近代史的大事发生了。
弃暗投明
1911年10月10日，震惊全国的武昌起义爆发。起义军掌控武汉三镇后，成立了湖北军政府，黎元洪被推举为都督，改国号为中华民国，并号召各省民众起义响应。1911年10月23日，江西同盟会会员策动九江的新军举行起义，成立了九江军政分府。武昌、九江起义的消息传到南昌后，南昌新军各营队及陆军小学堂、测绘学堂的学生均酝酿响应。见此情况，江西巡抚冯汝骙急调在上饶的刘懋政率所部赶到南昌，监视新军，又收缴陆军小学堂学生的枪械子弹，软禁了新军二十七混成协协统吴介璋。这些反动措施更加激起了新军的义愤，加速了起义的到来。
10月28日，革命党人、测绘学堂学监俞应麓和测绘司教官彭程万会同南昌同盟会支部成员在新军工程兵队部秘密集会，决定响应武昌起义，迅速光复南昌。10月30日晚11时后，南昌城外的新军在革命党人蔡公时的策动下首先向城内发起攻击，俞应麓率领测绘学堂学生与彭程万率领的测绘司学员武装配合革命军夺城，攻占了清廷江西巡抚冯汝骙的巡抚衙门。冯汝骙妄图负隅顽抗，他急令回到上饶的清军刘懋政部驰援南昌，当晚，驻上饶的刘懋政率部四千余人赶到南昌，兵临城下，一场血战在即。此时，城内的反动势力尚未肃清，革命势力立足未稳，如果清军内外夹攻，起义成果和几千人的生命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当城内的起义人员束手无策，准备血战一场时，革命党人俞应麓、彭程万不顾自身安危，自告奋勇去说服刘懋政归顺革命。两人连夜赶到南昌郊区的铜元厂刘懋政大营，对刘晓以民族大义，动之以情，而在清军官场混迹多年的刘懋政也早已对腐败的清朝失去了信心，在两人的感召下，刘懋政率部归顺革命，使冯汝骙镇压革命的计划破产，南昌顺利光复。南昌光复后，新军各部推举吴介璋任江西省军政府都督。随后，新军各部改编，刘懋政的上饶巡防营改编为江西第二协，仍由他任协统。
授衔中将
吴介璋出任都督得到了大多数新军官兵的拥护，但冯嗣鸿却强烈反对。在冯嗣鸿的鼓动下，一些新军统领暗中活动倒吴。因此，吴介璋上台仅二月就辞职了。冯嗣鸿等便拥戴彭程万为都督。彭程万是革命党人，在新旧军的矛盾斗争中，他一直采取调和态度。当上都督后，就遇到湖北和江苏的请援，彭一向担心冯嗣鸿和刘懋政的两支巡防营兵变，便派冯嗣鸿部开赴武汉援鄂，派刘懋政部开赴南京援宁。出发前，彭程万召集两部训话，晓以大义，并发给了薪饷、弹药及开拔费等。在援鄂期间，刘部加入了李烈钧的赣皖联军，后随李回省。1912年元月1日，孙中山在南京成立中华民国政府，宣布中华民国纪元开始。1912年4月孙中山辞职后，袁世凯任临时大总统，把首都迁至北京。1912年9月7日，中华民国北京政府首次对军队将军授衔，12月16日，授刘懋政陆军少将衔，同年授衔的还有黎元洪、黄兴、段祺瑞、曹锟、冯国璋、谭延闿、蔡锷等；1913年9月1日，又授刘懋政陆军少将加中将衔；1923年4月3日，授刘懋政陆军中将衔，并调陆军部任顾问。在陆军部期间，刘懋政还参与谈判了震惊全国的临城劫车案。
“临城劫车案”始末
１９２３年５月６日清晨２时５０分左右，一列由江苏浦口开往天津的特快列车在行经山东临城与沙沟之间时，忽然被一千多抱犊崮土匪拦劫，除掠夺财物外，还挟持外国旅客19人、中国旅客100余人入山。这一事件，被称为“临城劫车案”。劫车案发生后，因涉及多国侨民，兹事体大。北京政府下令责成该督军省长，迅速将被掳人等设法救回。各国使节得知劫车事件后于５月７日联合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并限北京政府三日之内全数救出被掳外人，逾期依时要求赔偿。
北京政府大为慌张，为免过于逼迫致使土匪撕票，牵动外交大问题，故决意对匪众不以强硬的方式对待，且以营救被掳人质为当务之急。当时，抱犊崮匪方提出以下条件：一、迅速撤退包围抱犊崮的军队，北洋政府不得派兵剿攻，以被掳西人为质，剿则撕票。二、收抚土匪，改编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补充军火，并给饷一年。双方于5月13日在枣庄谈判。刘懋政作为国务总理张绍曾的代表和张树元等人参加了谈判。匪方则有孙美瑶、孙世华、郭其才及一名随从四人，由于匪方提出了一些要求过高，谈判破裂。27日，官方航空署组织飞机在抱犊崮上空侦察情形，并散发大批传单，此举使土匪大为恐惧。当日下午，土匪即要求鲍惠尔（被掳美人）偕匪方代表刘守廷等三人，再度下山接洽，并释放美人艾伦及英人史密斯以示诚意。于是，官匪约定31日，再次展开谈判。 双方谈判后，很快达成协议。匪方同意释放人票。改编土匪为旅，孙美瑶为旅长，有枪有编，不定人数，请官方入山点名。官方应允先发二千套军装，每人并先发两个月饷。于是，僵持了一个多月的临城劫车案终于得到解决。
劫车案后，刘懋政深感在纷纭的政治斗争中力不从心，于是，称病到上海寓居。一段时间后，又回到了成武县党集老家。大约在一九三八年，刘懋政病逝于家中，葬于村东刘氏牌坊林。
文 图/张长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