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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

作者: 张存金 来源: 菏泽日报 发表时间: 2022-06-29 10:20

记者  李保珠  摄

张存金

自从世上有了乘坐飞机的航行,人便有了上天的体验和经历。自从菏泽的牡丹机场通航,菏泽人便有了从家门口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机会和便利。

童年时候,常喜欢爬树上墙登房顶,寻找登高望远的感觉。母亲总是说,“能”的你上天了。其实那不是上天,因为树和房子都长在地上,人虽然脱离了地面,可离天还远着呢。站在房顶上看飞机,视野更加开阔。飞机的翼灯、尾灯闪闪烁烁,白天望去是一道移动的亮点,晚上看来就成了会走的星星。那时我常想,只有坐飞机在高空飞行,才算是真正上了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和许多农村的孩子一样,在人生的设计中,有了一个“上天”的梦想。

公元2021年4月2日,农历辛丑年二月廿一日,注定是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菏泽本土新建的牡丹机场,于这一天正式通航。第一架波音737客机款款而来,徐徐而降,将要从这里开启载人起飞的首航。正是春暖花开季,最美人间四月天。那一刻,花都菏泽的牡丹含苞待放,绽开了灿烂的笑颜。流经菏泽的黄河浪花翻腾,放开了高亢的歌喉。期盼“上天”的菏泽人终于圆梦,顿感喜从天降。登天的“天梯”就搭在了家门口,出门即可步步登高,随时都能远走高飞,一下子拉近了菏泽与世界的距离。这个日子,开启了菏泽历史的新纪元,标志着菏泽这方古老文明的土地,开通了穿云破雾、摘星揽月的天上通道,昭示着奋发向上的菏泽人,开始了高点起步、后来居上的万里鹏程。

通航不久,我就经历了一次难忘的航空旅行。平生第一次踏着家乡的土地走进机场,一出家门就可以直接坐上飞机,心中的得意和舒服是不言而喻的。总觉得机场是自家的,飞机也是自家的,仿佛大地和蓝天都是自家的,那种亲切亲近的感觉,让我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温馨和憧憬。

经过整洁漂亮的航站大厅,通过例行的核检安检,我顺利走进宽敞平坦的停机场,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波音737-800客机。我随着同机的乘客走向飞机身边,就像在自家庭院里漫步一样轻松自如,一点也没有“赶飞机”的那种急慌和紧张,一点也没有出门在外的那种生怯和拘谨。当我一脚踏上飞机舷梯,另一只脚还在地上的一刹那,心弦突然拨动了几下,也许是身体将要脱离故土时的心理感应。几辈子想望的“登天”之路,本以为很漫长,此刻看来,仅仅是一步之遥,举足之间。登上飞机,空姐笑脸相迎,虽然初次见面,却感觉像亲人那样熟稔、随和。对号入座后,我正好坐在中部左排最外边,透过舷窗的玻璃,很容易看到窗外的风光,就连安装在机翼尖上的小翼都看得十分清楚。

飞机开始滑行了,在一平如镜的跑道上,先是缓缓而动,继而持续加速,急遽而行,然后腾空而起,一飞冲天。飞机起飞不是垂直升空,而是斜刺穿行,渐次升高。我本想在飞机腾空的时候,好好打量一下足下的这片故土,但因为飞行速度太快,还没看清楚地面的大概轮廓,就已经飞越了市际省际边界,很快变得一片模糊了,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

飞机穿越云层,进入高空,由昂首攀升渐趋平稳直行。我凭窗远眺,啊,好一个清新壮丽的天国世界。蓝天、白云与阳光交相辉映,蓝天在上,白云在下,飞机就在云天之间飞行。这种头顶蓝天、足踏白云的感觉,让人惊诧不已,惊喜不断。天,从未见过这样蓝,蓝得晶莹,就像被清水刚刚洗过。云,从未见过这样白,白得剔透,就像用白粉刚刚漂过。原以为云天一体,云就在天上,其实,云离天还有好远。从地面上看云,是远距离仰视,看到的那一面,云是平面的,单层的,随风飘动的。在飞机上看云,是近距离俯视或平视,看到的这一面,云是立体的,分层的,大致不动的。整体看去,有时像连绵起伏的山峦;有时像波浪涌动的海川;有时像阡陌连片的农田;有时像素洁雅静的雪原,一望无际,浩瀚磅礴。单体看来,有的是棉绒绒的棉团,松软柔和;有的是白皑皑的雪堆,澄明透亮;有的是硬铮铮的石块,棱角分明;有的是亮灿灿的丝纱,飘逸灵动;有的是动物或人物,惟妙惟肖。这个时候,方显出阳光的明媚,这阳光是不温不燥的,清亮亮地照耀着冰清玉洁的世界,给大块的云团镶上了金边,放眼望去,一片通透澄明,金碧辉煌。这种日行数千里、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给人的是那种如痴如醉、超凡脱俗的享受。我忽然想起一首大跃进时期的民歌:“稻堆堆得圆又圆,社员堆稻上了天,撕片白云擦擦汗,凑上太阳吸袋烟。”此时看来,凑太阳吸烟还有点难度,撕白云擦汗却是举手之劳。当大块的白云擦窗而过的时候,我每每心有所动,只是碍于玻璃阻隔,无法动手。

母亲在世时经常念叨,头顶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好人死后上天堂,坏人死了下地狱。每当农历初一十五,特别是过年过节,老人家总是烧香上供,对天磕头,向神祷告,为家庭祈求福祉。那种虔诚和庄重,在我生命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仪式感。我对“上天”的神秘和敬畏,主要是受了母亲的影响。还有,《圣经》所宣扬的救苦救难的“上帝”,与母亲所说的赐福消灾的上天之“神”,我一直以为是一体的,都是神仙班底。

我下意识地关注窗外,金色阳光辉映下的蓝天、白云,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圣洁,那样的神奇。如此阆苑胜地,应该就是上帝神灵和先贤先祖居住的天堂,灵魂归天的母亲也应当住在这里。可是,我怎么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呢?或许,他们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无声无息,无影无踪,肉眼是永远看不见的。或许,天分九重,他们可能住在更高的天上,风景那边独好,不受世俗干扰,飞机是开不上去的。《圣经》的说法及母亲的想法,也可能有一定道理,说不定,上帝和神灵就是造物主冥冥中设置的一个机关,让其主宰宇宙万物,并对人类世界赏善罚恶。上帝神灵都是仁慈的,也是冷酷的,但终归是公平的,有善报善,有恶报恶,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飞机速度很快,蓝天下的白云几乎是静止的。因为没有参照物,我根本感觉不到飞机快速前行,一路上与云彩隔窗相望,默默对话,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从没见过这么纯净的白,从没见过这么纤细的柔,我不相信这样的纯白和纤柔,有朝一日会变成雨,变成雪,洒落到浑浊的土地上。如果洒雨,也应该随风潜入杜甫的春夜里,送去一场“润物细无声”的喜雨。如果洒雨,也应该跟着戴望舒的那把油纸伞,洒到江南的雨巷里,逢着那位“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洗去她“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成全诗人念兹在兹的“丁香梦”。如果飘雪,也应该飘到徐志摩的诗境中,体验“雪花的快乐”,陪伴诗人“在半空里娟娟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溶入她柔波似的心胸”,追随诗人寻找“朱砂梅的清香”。我相信,这样圣洁的云,只会给人间锦上添花,不会借雨雪添乱,给人带来灾难。即便偶然发生,那也不是云的错,兴许是人在哪个地方乱了方寸,把云给惹烦了,把雨雪给激“暴”了。

飞行方向一直向西,从窗里始终能看到太阳,不知道是飞机追着太阳走,还是太阳赶着飞机走。在高空看太阳,无遮无掩,反倒觉得更加柔和亲近,不那么刺眼。太阳的脸蛋浑圆浑圆的,白皙中带着几分绯红。这让我想起一位现代诗人的名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太阳羞什么呢?本身就是个发热体,难道也有高处不胜寒的忧虑吗?噢,我知道了,可能是忆起当年十兄弟时,浴于甘渊,居于扶桑,每日由母亲羲和驾车伴送,轮流在天空值班,何其轻松自在。而今时过境迁,是想念妈妈了吧?也可能是想起十兄弟后来不听妈妈的话,十日同出,让人间水干苗枯、生灵涂炭。天帝派后羿用神箭射落九日,仅留一日,天天值班,多么劳累辛苦。是对当年的顽劣悔疚了吧?还可能是记起与神将夸父的长跑比赛,夸父逐日,渴欲得饮,结果喝干了河流湖泽,仍不解渴,无奈弃杖化林,半途而毙。这种有人挑战的生活,可以激发斗志,夸父一去,少了许多热闹。是怀念这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对手了吧?

太阳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了,光芒照在云彩上,都是红彤彤、金灿灿的。在天际运行了六个时辰,看来是要落山了。恰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了月亮,就在飞机的侧后方,像一颗挂在湛蓝天幕上的明珠。这不就是难得一见的日月同辉吗!我一时兴致盎然,关注点立马转移到月亮上。

我对月亮的启蒙,也是从小受了母亲的影响。母亲习惯把月亮说成“天灯”,夏秋之夜,她喜欢在“天灯”下纺纱做活,时常借着月亮给我谈天说地,“嫦娥奔月”的故事就是那个时候讲的。每当遇到“月蚀”现象,母亲总以为天狗真的要吞吃月亮,就像失了魂似的满村呼唤,招呼人们敲盆打碗,千方百计弄大动静,把天狗惊走,直到完全复明才肯罢休。不知道母亲是心疼月亮,还是心疼嫦娥。

坐在飞机上,月亮给我的印象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可能是离得近了,恍惚间似乎感触到了月宫上弥漫着的人间烟火。看得见嫦娥翩翩起舞,桂树婆娑弄影,闻得见吴刚酿酒飘香,玉兔捣药有声,想得见琼楼琴棋书画,玉宇诗酒花茶。这么有情调有韵味的月亮,追慕犹恐不及,岂容半点轻慢和亵渎。“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九百多年前苏轼的中秋一问,跨越时空,这个时候让我找到了同感。古往今来,文人墨客的咏月诗汗牛充栋,我最感佩的还是苏东坡的纯真情怀。他把对月亮的一腔深情,都溶进了生命履程里,溶入了自己的血脉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他年轻初仕时对亲情的祈愿,表达了对亲人无法割舍的牵挂和思念。“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是他中年遭贬时的咏叹,融入了对于自然风物的审美体验。“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是他晚年复出时的领悟,已上升为对于生命意义的审视与觉悟。不同时期的咏月,表达的都是不一样的生命境界,完全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嫦娥的脱俗飞天,激发了人们蟾宫折桂的梦想,也开启了探索天宫的尝试。在我的心目中,嫦娥就是地球上飞天探月第一人。时光流转到公元2004年,我国正式启动了月球探测工程,名字就叫“嫦娥工程”。执行探月任务的卫星就叫“嫦娥一号”“嫦娥二号”等等,承担月面勘测任务的月球车就叫“玉兔号”,说不定下一步“吴刚号”“桂花号”都会派上用场。聪明的嫦娥姑娘当初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及其月宫家族的名号,竟然会成为后世航天探月工程的标识。不知道我国宇航员登上月球的时候,是否会造访嫦娥,是否会欣赏她的丰年霓裳舞,是否会品尝吴刚捧出的桂花酒,是否会赴蟾宫攀折桂枝。从月球带回地球的月壤,肯定是嫦娥帮助收集到的。国家已经在毛泽东的故乡韶山建立了月球土壤样品备份存储基地。因为这位叱咤风云的伟人,不仅对祖国一往情深,而且对明月情有独钟。曾经发出“可上九天揽月”的号召,曾经以“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的浪漫主义情怀,寄托对夫人杨开慧烈士和战友柳直荀烈士的无限深情,表达对所有革命英雄的高度赞扬。月壤入藏韶山,既是对圣地的景仰,也是对伟人夙愿的报偿。

太阳休息了,夜色笼罩了碧空,蔚蓝的天空中挂满了星星,忽闪忽闪地直眨眼睛。高空看星斗,分外清晰,更显明亮。平视窗外,是一片没有任何界限的朦胧。我看了看机翼和机尾,都亮着不同颜色的航行灯,忽然想起,夜间在地面看星空,飞机就是一颗会走的星。小时候觉得星星在天上,高不可攀,一辈子也难摸着。如今,我却安坐在“星星”上,“巡天遥看一千河”,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看到了纵贯天宇的那条银河,母亲称它为“天河”。自从听母亲讲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就对天河产生了复杂的感情。我欣赏它的星火阑珊,青少年时期,陪伴我度过了许多露宿庭院数星星的时光。我又怨怼它分割牛郎织女的无情,让一对有情人难成眷属。每当看到牛郎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痴情相守,心里就酸楚楚的。此刻从高空飞过,觉得离天河近了,仍不能为牛郎织女团聚提供任何帮助,更是感到难受。特别是看到牛郎身边的两颗小星,那是挑在担上的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呀,谁家的孩子不想娘,每念及此,心里就像刀割一般痛。天上也有不平事,谁能讨回公道。

值得庆幸的是,牛郎星和织女星应当是第一次用人的名字命名的星辰,而且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算是劳动人民的荣耀了。从1964年祖冲之星开始,近半个多世纪以来,经国际小行星研究会批准,在浩瀚的宇宙星空中,已经有约120颗以中国人名、地名命名的小行星。23位“两弹一星”元勋中,目前有11位获得了国际小行星的命名。古代科学家包括郭守敬、张衡、沈括等,现当代科学家、文学家、企业家中包括周光召、钱学森、钱三强、袁隆平、陈景润、杨振宁、李政道、屠呦呦、巴金、金庸、邵逸夫等;以地名命名的有北京、上海、香港、延安、紫金山、敦煌等。这些响当当的名字,有的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有的是享誉天下的地标,如今又都成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斗,“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是的,天上这些闪烁着中国智慧的眼睛,将永远从上帝的视角,俯览大地苍生。

这些以人命名的行星,人名只是一个标签,一种符号,行星还是原有的天体。随着我国航天航空事业的突飞猛进,早已将人造卫星顺利发射太空。目前,广袤的天空中,约有500颗国产的卫星在轨运行,包括我国自主研发的北斗系列卫星,创造了颇有信誉的国产卫星导航系统。我试图用肉眼识别它们,可是,星斗阑干,密麻交错,不知哪一颗才是我要找的。“天上星,数不清”,我从小时候数到现在也没有数清。光自然天体就无以计数,何况又有了人造星体呢。孔子当年周游列国,途中曾考问一个髫龄小儿:“天上有多少颗星星”?这本来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没想到聪明的孩子张口就答:“一天一夜星辰”。他以天为计算时间的单位,把度量单位“颗”偷换成了“夜”,这应当是最机智巧妙的回答了,连孔圣人都击掌赞赏。

更为可喜的是,我国空间站的建设捷报频传,可望在2022年大功告成。国家精心挑选的男女宇航员,乘坐我们自己建造的宇宙飞船,眨眼间就直飞太空,入驻空间站工作,并出舱行走,一待就是六个月。那可是飞离海拔100公里的卡门线,在太空里建造天宫啊,真是创造了人间奇迹。这一奇迹让我亲眼看到“夸父追日”“嫦娥奔月”的神话变成了现实,航天员自然就成为万众仰慕的男神和女神。

载人航天是一项旷世奇绝的工程,航天员乘坐的飞船是“神舟”,运载货物的飞船是“天舟”。空间站的核心舱叫作“天和”,寓意天地人和,两个实验舱分别叫作“梦天”“问天”,整个空间站就叫作“天宫”,寓意天上宫殿。“天”字的本意是指人头顶上的无边苍穹,天人原本就是合在一体的。人造“天宫”绝对是天字号工程,当年孙悟空闹过的天宫,那是天帝天神住的地方,今天的人造天宫,则是人住的地方。“能”上了天的人,其实就是神,揽星九天、神通广大。地球和其他星球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时代终将结束,我国已经启动了太阳和行星探测工程,探测太阳的任务叫“羲和”,探测行星的任务就叫“天问”,首个火星探测器称为“天问一号”。这个命名,源于屈原的长诗《天问》,表达的是中华民族对真理追求的坚韧和执着,体现的是对自然和宇宙空间探索的文化传承。二千二百多年前,爱国忧民的屈原仰望茫茫苍天,发出“何以识之”“谁能极之”之问。如今,勇敢的华夏儿女将“叩问苍穹,筑梦航天”的答卷写满了浩渺的宇宙空间。屈老夫子如若九泉有知,必定对酒当歌,又赋新篇。

白天看云,晚上看星,一路上看不尽万里长空。大饱眼福之余,我似乎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少点什么呢?对了,是声音,是太空的声音。沿途只听到飞机轻微的轰响,却没有捕捉到来自太空的任何声音。其实,太空是有声音的,只是飞机门窗封闭严密,在机舱内根本听不到罢了。1970年,我国发射的东方红一号卫星,就把《东方红》歌曲带上了太空,优美的旋律在飞行轨道上不分昼夜地回荡。深邃的苍穹破天荒响起了中国声音。除了地面发送的音乐之外,宇宙自身还有波动的韵律吗?带着这个问题,清华大学的“天之骄子”开始了逐梦太空的探索,2020年设计研发了名为“宇宙八音盒”的卫星乐器装置。这是一个实现人与宇宙在声音层面上实时互动的“新乐器”,它收集来自外太空的波形数据,将其转化成宇宙的声音基音,并用光谱生成星球的音色。通过这个装置,人们能够听见宇宙八方的音乐与地球音乐之间的共奏,实现天地共鸣。这几位怀揣太空梦的青年学子,第一次从艺术角度,把宇宙转换为人耳能够听得见的声音,用天地交互的音乐,还原星辰大海的天籁之音。

天宫自古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过去因为谁也上不去,谁也见不着,所以就给人们的想象留下了无限的空间。其实,世界是物质的,而意识是由物质决定的。人类与大自然共处,对自然万物的了解是有限的。面对风雨雷电、彩虹、飓风等诸多不可知不可解不可抗的自然现象,有时会遇到“黑天鹅”和“灰犀牛”造访。为了寻求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保佑平安,淳朴善良的人们就把所有期待救赎的美好意愿,都寄托到了天上,于是就有了意念中的上帝、神灵和天堂。如今已进入现代大宇航时代,飞机、火箭、宇宙飞船搭建了上天的通道,地面与天宫之间可以来去自由,将来去月球或其他星球也期期可望。经过人的上下求索,许多精神的、物质的谜团都将会逐步得到破解。说到底,许多天上的美好,都是来自人间的愿望。人间的小康生活,早已胜过了天堂。实际上,天上就是人间,人间已是天堂。

我专注窗外的大千气象,展开想象的翅膀,丝毫没有旅途的乏味和疲惫。直到一阵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空姐提醒大家扣好安全带,我才知道,飞机准备降落了。

旅行返程的时候,我仍然选择了波音737客机,说来也巧,正好还是临窗的座位。由于这次外出行程紧张,我身体有些疲惫,飞机起飞不大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很快就睡着了。我这个座位不仅便于观赏外边的景致,而且离过道远,能避免许多干扰,所以一路上睡得很香。睡梦中,身上似乎长出了翅膀,不知怎么就飞上了天空。飞啊,飞啊,飞过高山峻岭,飞过江河湖泊,飞过城市乡村,飞过平原森林。突然一声铃响唤我醒来,原来是飞机接近终点机场。回想梦中情境,觉得有点好笑,展翅翱翔、振翼高飞、比翼双飞,这些词都是我自励或励人时常用的熟语,没想到在高空体验了一把。飞机上做梦,有点高端思维的意思了。

就要回到家乡了,我心里止不住的兴奋。起飞时因为升速太快,没能看清楚家乡的形貌,这次务必补上这一课。因为飞机进站是个回旋缓降的过程,这就给我提供了鸟瞰菏泽大地的机会。开始时模模糊糊,黑白相间,黑的是村庄田野,白的是水面。渐渐地,看得越来越清楚了,最先看到的还是那条奔流不息的母亲河。黄河九曲十八弯,有一个弯就弯在了鲁西南平原上,这个弯像个粗壮的手臂,把菏泽这方热土紧紧地揽托在臂弯里,看起来就像一个朝向东方的金簸箕,日夜聚揽东来的紫气灵光;我看到了平原森林的一马平川,青葱翠绿,绿的无边无际;我看到了道路河流的纵横交贯,就像一张硕大的棋盘,车辆像棋子一样在上面移动;我看到了牡丹之都的高楼林立、绿树成荫、车流如织、人流如梭。我甚至看到了中华路的“长安街”气派,人民路的一路锦绣,赵王河的两岸芳菲。最后,我看到了定陶的美丽城乡和田园风光,毕竟这里是范蠡经商致富、刘邦登基为王的一方宝地,牡丹机场就坐落在这方宝地上。

带着家乡的泥土登上飞机,回归时脚又踏在家乡的泥土上。这种一下飞机就到家的感觉真好,真好!出了机场,我忍不住回头凝望,航站楼上“牡丹机场”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了自家的飞机场,我忽然觉得,世界离我很近,天空离我很近,幸福离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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