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5日
第A5版:文学副刊

铭记母亲的时光

□ 侯凌肖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顿然回首,走出故乡已有四十余年之久。对老家的思念之情日益深厚,常常忆起母亲温暖的时光。

母亲的捶布石

小时候,老家的宅院中有棵大梨树,生长在西屋的窗子旁,梨树下放着一块长方形的青石板,庄稼人叫“捶布石”。

记忆中,芬芳四月间,当庭院中梨花一簇簇绽放在枝头的时候,左右邻居大婶、大娘们,掖下夹着纺织的粗布,拿着捶布的棒槌乐颠颠地到我家来捶布。于是,“梆梆”的捶布声从院子里扩散开来,声音会在村庄的上空传得很远很远……那声音,交织在鸡鸭牛羊的鸣叫声里,组成了农家乐的“交响曲”,令人身心陶醉和愉悦。

捶完布,接下来的程序是“拽布”,所谓的拽布,就是两人先把捶好的粗布展开握紧,各执一头,向反方向用力拉拽,其目的就是使布匹舒展平整。

母亲心境好,古道热肠。每当看到大娘大婶来我家捶布,事先她会丟下一句:“需帮忙,喊我一声!”母亲虽不识字,也讲不出什么做人的大道理,但为人处事却十分看重邻里关系。常念叨:“人都有作难的时候,能帮时,就伸手帮人家一把。”所以,母亲在村里落了很好的口碑。

转眼间,母亲去世已有20多年。捶布石,作为乡愁的物件,见证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艰难岁月。老梨树下那“梆梆”的捶布声,早已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但捶布石的坚韧、母亲的善良却永驻我心间!

母亲与磨坊

前几天回老家,“参观”三弟的新院落,环顾四周,瞬间发现两扇大石磨安静地躺在院落的东南角。睹物思人,不禁又想起母亲与磨坊的岁月……

小时候,我家老院西南角有两间磨坊。那时,村庄没有安上电,也没有打面机。村民生活十分困难,面粉的取得全靠推磨、筛面完成。因左右邻居没有磨坊,我家自然成了聚集人气的地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兴生产队的时候,村民生怕白天耽误挣工分,一般都利用早晨或晚上推磨,常常看到远近的村民扛着装有地瓜干、高梁的布袋,三三两两来我家推磨。

邻居人手少时,热心助人的母亲乐当“奉献者”,丢下手中的活计,不是帮人家推磨、筛面,就是帮人家看孩子。小脚的母亲在磨道里忙来忙去,乐呵呵地拿着葫芦瓢围着磨盘取面、筛面,跟人家又说又笑拉家常,走来走去不嫌累,欢声笑语充满磨坊。

那时,我家“嗡隆嗡隆”的磨面声最早打破村庄寂静的黎明,也送走了一个个挑灯“奋战”的夜晚。为了不耽搁邻居们磨面,母亲总是早起晚睡地“伺候”。那年月,晚上照明用的是煤油灯。后来,为了磨道里防风和照明,母亲让父亲在县百货公司买了一个“马灯”。带罩的马灯既防风雨,又有亮度,好让忘记拿灯盏的邻居使用。母亲的点滴善行得到了邻居们的交口称赞,落得了很好的人缘。

慈爱善良的母亲走了,但母亲陪伴我的美好记忆,成了我永远铭记的时光。她那与人为善、助人为乐的精神,将会影响着我改变着我,让我走出一个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