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9月07日
第A6版:人文菏泽

文武三进士家族探秘(下)

刘彤光旗杆夹石书法

1900年,刘彤光被派到山西任知县,1901年到任后,署理永宁州。当时,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义和团杀伤了不少传教的外国教士以及中国的教民,事情非常棘手,难以处理,而且当地又遇上了旱灾,灾民增多,处理不好,很容易酿成民变。这种情况下,刘彤光把赈灾放在首位,骑着一头毛驴,带着一名家丁,携带户口册和粮册,翻山越岭,亲自发放救灾的粮款,和他在武定府办理赈灾的方法一样,救活了很多人。当地有个加入洋教的教士乔某,借着洋人的势力,放纵家丁和护兵到乡下捉人,如果敲诈勒索不成,就把别人诬陷为义和团,陷害了数百人,老百姓都很害怕他。刘彤光一开始与乔某婉转商议,最后抗议,乔某始终不同意。刘彤光气愤地说:“头颅可以断,老百姓不可以欺负!”就把乔某的恶行禀报到了抚院。抚院看到他词气慷慨,为之动容。准备与教区两个主教商议撤换乔某。抚院对刘彤光说:“毓贤中丞和郑观察(官职名)因为洋人事件被杀,你为何胆子如此之大?我将把此事(撤换乔某)告诉各位主教。”刘彤光说:“请你抓紧时间去,我奉陪。”刘彤光骑马到省准备面见教区的主教,走到汾州就遇到了送信的人,信札内容是撤换乔某的,还有主教赔罪的话。他回到永宁州,就给省里的主教回信,说乔某虽然撤职了,但他的奴才和护兵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于是,把被敲诈勒索的人名、勒索的钱款数目一块上报。把为恶的三个人赵某、郝某、靳某都杀了。其后,新上任的教士害怕刘彤光的声威,把教民损失的老百姓财产都估价六折包赔了,在全省都是绝无仅有的。这不但造福了永宁,对山西全省也很有补益。刘彤光的前任就是因教案处理不好而被免职,上官命令刘彤光到任后对这个官员严加看管,说话非常严厉。刘彤光说:“他因为公事被斥责免官,很让人惋惜。乘人之危去邀功,我不是那样的人。”

1902年,刘彤光调任山西安邑县。第二年酌补文水。山西缺水,文水县有条甘泉渠,每年因争水动不动就闹出人命。他到任后查找原因,找到了症结。他说:“正人先正己。”先把两千两的堰费取消了。原来的规定是:修筑水堰有户口的人摊钱,每亩两千文。老百姓一年到头劳动,所收获的都交给了堰长。堰长遇到喜事可以从公款里报销,借此中饱私囊,所以不断出现打官司的现象。刘彤光规定每亩不得超过六百文,官府不再收取堰费,按照规定办事。这样,老百姓给堰长的钱少了,堰长就无从得利了。刘彤光还制订了章程,刻在石碑上立在衙门前。仅此一项老百姓每年就省钱数万缗。这年八月,因他处理得当,抚院上奏皇帝说:“廉勤质朴,嫉恶爱民。”皇帝下旨嘉奖。1905年,刘彤光调署曲沃县。当时解州安邑、猗氏县有江湖会蛊惑乡民,不少地方都受了影响。江湖会后来造反,把茅津渡的哨官都杀了,距离曲沃六十里的绛县也失守了。曲沃县里人心惶惶,一日数惊。为了安定社会,刘彤光挑选精明能干的衙役三四人,给他们很多费用,让他们混进去探听情况;又派役化装蹲在城门口,看见有偷偷进城的就拍手为号;巡警五十人携带子弹,把守住交通要道。不久,就探听到一个姓房的人是间谍,并把他抓住了。经过审讯,房某供认他们约定了将进攻曲沃。刘彤光就呈请上级把房某正法,破坏了他们的计谋,为保全这个地区立下了大功。但上司在列举属下的功绩进行保举时,却唯独遗下了刘彤光。不久,就因得罪了上司,被借题发挥,撤了职。1907年,文水县又因为渠水案死了好几个人,上级又命令刘彤光回任。他上任后严加缉拿凶手,把依仗着洋教肇事的头头牛德福监禁起来,又恢复了他在这里立下的章程,平息了事件。

1909年,宣统皇帝即位,抚院保奏他在任候补直隶州知州。二月,又调补平遥知县。1910年,“文交惨案”发生。原来文水县从咸丰年间开始种鸦片,后来官府收地亩税,成为半合法性质。1909年,清政府发布禁止种烟的命令,山西巡抚丁宝铨为邀功,谎报山西种烟业已禁绝。而种烟农民以此为生,要求缓禁。1910年春,烟苗已出土,官府派人去宣传禁烟,准备铲除烟苗。文水县人武树福等人聚集了两三千人请愿,不同意铲除。丁宝铨派夏学津率第85标第1营及骑兵等五六百人,进驻交城县广兴村和文水县城内,并强捕武树福等6人,农民就拿着农具与官兵发生冲突。军队开枪,击毙农民40余人,伤60余人。这就是震惊全国的“文交惨案”。

虽然这个案件主要责任在军队,但因为牵涉了刘彤光,朝廷查办下来,1910年5月,他被革职永不叙用,当时的舆论认为他是冤枉的。罢官后,他到沈阳去游历。当时晚清名臣锡良总督奉天、吉林、黑龙江事务,锡良曾任山西巡抚,知道刘彤光的才能,就把他留下担任要差。但到了1911年6月11日,他因不适应关外气候,忽然中风了,半身不遂,在服药后渐渐痊愈。但过了一个月,就因旧病复发去世了。山东嘉祥人张佑仁时任当地的电报局总办,办理了刘彤光的后事,把他归葬山西曲沃。

刘彤光博闻强记,才华过人,曾经著有《梦蝶草堂杂著》四种。即便在公事繁忙的时候,仍然爱好作诗,存诗数百首。

刘彤光在中进士后,曾回祖籍地立旗杆祭祖。据传说,他来到巨野昌邑集南找到了好几个名为刘家庄的村子,都不是祖籍地,他们四处寻访了好几天,到了今成武县大田集镇四刘庄村(清属巨野),发现了刘氏始祖刘海的墓碑,才确定这里就是祖林,并这里立了旗杆。现该村仍存刘彤光所立旗杆及夹石一对,该村老人回忆,刘氏始祖墓前原有旗杆七根,除刘彤光的旗杆为石质夹石,其他为青砖所垒制,后被破坏。

刘氏一家三进士都生逢晚清风云激荡的年代,他们不能脱离当时的历史局限,这也让他们的命运跌宕起伏。不论怎样,他们在乡土历史上给后人留下了一笔奋斗的传奇,激励着后人不断学习进取…… 张长国 刘 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