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好几次，我周末去市场买菜，在那家菜摊前，都碰到一个少年在帮忙。过秤、算账、装袋，少年的动作行云流水，卖起菜来游刃有余。末了，少年一定会掰几根小葱、抓几个小米辣塞进袋子里，递给我时还不忘礼貌地说一句：“欢迎叔叔下次光临。”

我笑着对他妈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看，你家孩子比你还会做生意。”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妈妈对我的赞誉并不买账，反而叹了一口气：“这辈子他是没啥出息了。”这句话让孩子迅速低下了头，也让我尴尬不已，只好悻悻然离开。

有天，我临近晌午才去买菜，菜市场已变得冷冷清清。那家摊位里，只有少年一个人在秤台上写作业。通过上次他妈妈的那句话，我可以断定孩子的学习成绩不理想。我问少年：“是读书好，还是卖菜好？”他犹豫了一下，回答我：“卖菜好。”我问为什么。他撅撅嘴，说道：“学习成绩跟不上，感觉读书比卖菜累多了。”少年大概是想到了上次的不愉快，接着皱着眉头向我诉苦：“以前读小学，妈妈说我只知道玩，从不肯来菜市场帮她的忙。现在上初中，我喜欢来帮着卖菜了，妈妈又说我没出息。”

我想了想，对少年说：“有没有出息，不是靠职业来划分的，行行出状元。你妈妈认为卖菜没有出息，其实不尽然。如果你将来通过努力，承包下整个菜市场呢？如果你能把菜送进若干家大超市里呢？到时候，你妈妈自然会说你有出息了。当然，现在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成绩不好，更要通过努力迎头赶上。”少年轻咬着笔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几分羞赧的笑容在青春的脸上荡漾开来。

其实，我更想对少年说，“出息”一词，指的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追求，它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成功，更应当是社会责任的体现。只有这样，人才能实现自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