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9日
第A06版:悦读汇

角色转换

□莫小米

这个长假,我到一个朋友的山清水秀的老家去住了几天。

迎接我的是一位既亲切又威严的妇人,大概六十左右吧,高挑,清爽,看得出她年轻时很漂亮。

朋友口口声声喊她姐,并给我讲了姐姐的故事——

得从我父母结婚开始讲起。父母感情很好,却迟迟没有小孩。恰逢邻家生了个女儿,大人却遭意外先后去世,我父母就把那女孩领养了过来,来时她才1岁。

我父母十分喜爱这个女孩,精心照管她。3年之后,我妈妈怀孕了,生下我大哥。从此一发不可收,生了4个孩子。那个邻家女孩,当然就是我们兄妹的大姐啦。

大姐年轻时,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与她比,我简直就像一只丑小鸭,在她面前自卑得不得了。其实她对弟弟妹妹都很好,我却没来由地怕她,后来明白,我是怕她美丽的光芒。

大概所有周围的男孩都喜欢她吧,她却由父母做主,嫁给了比她小3岁的我大哥,成了我的大嫂。

我父母是太喜欢她了,舍不得她嫁出去呀。

大嫂和大哥有了两个小孩之后,却因某些原因提出离婚,虽然大哥非常爱嫂子,但他和我的父母还是都同意了。

别人离婚了,也就意味着结束和重新开始,可我大嫂不是,她还是住在我们家,只是从媳妇又变回了“女儿”。

大嫂离异时不到30岁,仍然很漂亮,她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又生活了几年,这期间也不乏来提亲的人。但不知什么原因,她最终又与大哥复婚了,不知和我父亲的去世有没有关系。

那时我少不更事,很怕大嫂嫁到别人家里去。他俩复婚时,我仿佛比我大哥还要高兴。

母亲去世后,大嫂就成了我们家的家长,长嫂为母,一点也不错。

大哥其实也很优秀的,后来他成了我们这儿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对他示好的女人多得很,但他不会动心,他只爱大嫂。

现在大家都说大嫂有福气,看起来,她什么都不缺,财富、尊严、爱情、亲情。可我知道,大嫂的福气是自己挣来的,从小到大,她曾是女儿、姐姐、嫂子、母亲……但无论角色怎么转换,她都深深爱着这个家,为这个家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