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 立 编著
看谢孔宾的书法,每一次都是他酣畅淋漓的抒情,正如郭满禄所言:观其笔走龙蛇之势,给你以力量;玩其恬淡静穆之笔,给你以温馨和闲适。这时你感觉到的不再是沙漠的寥落与凄凉,而是生命力勃然跃动的瑰奇与壮丽。呵,这不就是文学家们所说的神奇艺术魅力的召唤吗?这不就是生命的燃烧所幻化出来的一幅烟岚氤氲的画图吗?
其实,谢孔宾的交友,不只文人雅士,他还有一个农民朋友,也是他的书法知音。这个朋友曾写下对谢孔宾的印象:
谢公携墨宝光临寒舍,恰值酒醉酣睡。深夜醒来,客去久矣,意甚惶惶,追悔莫及。遂敬张其书作于壁间,大小灯盏齐亮,欣欣然赏读之。但觉字字珠玑,光彩照人,力透纸背,秀慧其中,其意深深,其情殷殷,动我肺腑,思绪缤纷。我本粗俗,一身乡土,偏生癖好,敬慕风流。谢公书家,有幸相识,承蒙不弃,受益至深。教授、农民,天地之分,十年交往,相为知音。谢公半生坎坷,多遭不幸,节节磨砺,独成一风。其心坦荡,我行我素,人品高洁,不染尘俗。对享受淡如清水,于世风浑然无知。置名利于身外,任其自然;视艺业如生命,苦求其功。书成一格,仍穷古今,上下求索;霜染两鬓,却如学子,更更夜夜。若有天知,当助其远避坎坷;如人心平,应早已名贯内外。睹书思人,如涛拍岸,煎煎滚滚,彻夜忘眠,心血鼓荡,直想击节而歌,思潮涌涌,不吐不快。愚心难平,恨我笔拙,难表由衷,勉成陋句,聊记不眠之夜。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诗经·伐木》,是赞颂友情的诗。杜甫写“春山无伴独相求,伐木丁丁山更幽”;王安石作“生刍一束他年阙,伐木相求此地新”;文天祥作《梅》“古人重伐木,惟恐变颜色”;唐寅为“但恨今人不如古,高歌伐木矢沧浪”等。
“伐木”等于“朋友,我需要你!”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第十七章 谢体书法
谢公书学古人不遗余力,探本求源,“操千曲而后晓声,观万剑而后识器”,他转益多师,不拘一格,通会之际,泯具象之纷繁,摄万物之元精,一应融汇笔端。观其书作,亦不囿成法,笔阵浑穆,奇崛激荡,气苍韵永,雅逸相间。尤以行草书为最,其格调淳朴,任情恣意,大胆突破,遂自成家数。
——张业法
谢先生是一位典型的鲁西南汉子、文人书法家,十分之正气,他自幼贫寒的生活,酿就了他的勤奋、好学,母亲的剪纸手艺影响了他学习美学和书法的毕生爱好,使他走向成功,夺得了时代成功之桂冠,为传承书法艺术,培养艺术人才,形成了自我书风,可谓界内当代之大家。
——李荣海
学书法的人要写出“个性”,还是很容易。但要临碑习帖,把点画写到位,写出与碑帖的“共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随便写一幅字很容易,能像谢先生那样把点画打磨得那样到位、结体,章法那样合理,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刘守安
谢先生的书法有强烈的阳刚之美,作品奔放劲健。从气势上看磅礴雄壮、行神如空、行气如虹。从境界上看雄浑开阔,显示出涵盖万物豁畅放达的胸襟气度。在色彩上看,则表现明快强烈,笔酣墨饱,斑斓夺目,观看谢先生的书法,就会想起颜真卿的正书、张旭和怀素的草书,气宇轩昂,神完气足、笔势顿挫激越,如流水行云,显示出刚正雄壮,深厚遒劲之美,饱含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给人以高亢、昂扬、热烈、奋进之感受。
——王宗普
在菏泽学院植物园,有一碑廊,那里刻有15米长的谢孔宾书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这是谢孔宾的书法代表作,是行草。
而刻石的石匠,号称铁笔,来自鲁西南的嘉祥。嘉祥的汉画像石,鲁迅收藏多多,20世纪30年代,鲁迅曾对许寿裳说过:“汉画像的图案,美妙无伦,为日本艺术家所采取。即使是一鳞一爪,已被西洋名家交口赞许,说日本的图案,如何了不得,了不得。而不知其渊源出于我国的汉画呢!”
这铁笔刻谢孔宾的书法,有汉代的雄奇,刀法淋漓,真如关西大汉,铜琵琶,铁卓板,唱“大江东去”。这处碑廊,成为远近书法爱好者来留影、拓片的地方,也是菏泽学院的一处文化景观。
在北京三座门,我曾见过谢孔宾书写苏东坡的这首词的20米长卷,光用墨就有10斤,那如椽巨笔,在谢孔宾手下,如兵器在手,惊天动地,雄浑刚健。真如公孙大娘的剑器:
昔有佳人公孙氏,
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
天地为之久低昂。
如羿射九日落,
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
谢孔宾进入创作状态,是一种迷狂,是情绪的亢奋,有记者曾写过谢孔宾谈论书法:
“我是情绪型的。”先生说,“遇到知己或谈得拢的朋友便忘乎所以了。”谈了近一个半小时,先生仍然兴致盎然,丝毫没有对我们小字辈的淡漠。不知是我们的疏忽,还是由于他的宏论书道、谈笑风生,让我们听得出神,我们竟然没有留意先生一直在站着。当我们意识到此点而道歉时,先生说:“我是经常站着的……”
